薛晋一边扼住她的脖子,一边掐着她的下巴,用邪佞阴森的语气,在她耳边轻轻吐字。
“那是因为它们都施了美人肥。知道什么叫美人田么?就是把美人活埋在花圃里,那花吸食了美人的怨气与养分,会开得无比绚丽。”
“带着死亡气息的花朵,有着这天下最艳丽的颜色,这些小衣的主人,都很幸运地成为本公子那些爱花的养分。”
“就让本公子先给你验一验,你够不够资格埋/入本公子的花田……”
莺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泪终于因为惊恐,止不住落下来。
她颤着唇,颤着眼睫。
颤着一切能代表她恐惧的肌肤。
“不过……”
就在这时,薛晋开口了。
“不过要是你能告诉本公子,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本公子就施恩在葬着你的花下竖一块碑,不至于叫你死得寂寂无名,无人问津。”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把你一整个埋/进去,不会砍了四肢,让你痛得撕心裂肺时,还能感受到蚯蚓和蚂蚁噬肤的痛楚。”
莺莺难以置信。
北燕人已经是她见过最残暴的人。
怎还会有比北燕人更禽/兽的?
她泣声骂道:“你不是人!”
薛晋笑了:“我不是人?那什么样的才是人?这些小衣的主人,可不全是本公子抢来的。”
“有人明知本公子这里是个火坑,还上赶着把女儿送来给本公子享用,只为换取一些赌资,又或是一点酒钱,甚至是几斤粮食。”
“这样比起来,本公子岂不是比他们还要高尚许多?至少本公子花了银子。”
说着,薛晋惋惜地摇摇头:“这张脸蛋,这样的身段,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着腻了再处置你。”
“但你来路不正,本公子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本公子实情,本公子会留你全尸,要么被剁成一块块……”
莺莺闭上眼,两行泪水自惨白的面颊上滑/落。
她颤着声:“你……放开我,我告诉你。”
薛晋缓缓松开她。
莺莺抖声问:“我能喝一口水么?一口清水。”
薛晋甩甩袖子,转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莺莺剧烈发抖的双手把水杯捧住,可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让水洒出来许多。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澄澈而干净,最后她举杯一饮而尽。
只是她并未把水咽下,而是含在口中。
她最后看了一眼跳动的烛火,美丽的脸上染了一抹凄绝。
娘亲,莺莺来了。
默念一句,她迅速将袖底的簪子抽出,猛然刺/入自己的胸膛。ŴŴŴ..co
口中的清水依旧含/着,她告诉自己来生定能清清白白做人。
鲜血飞溅,溅了她满脸。
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薛晋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紧接着呕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胸膛的剑。
“你……你怎么……”
成句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便带着震惊倒地气绝身亡。
白明微看着同样震惊的莺莺,出言安抚:“刚刚被绊住了手脚,我来晚了。”
薛府豢养了不少高手,为了解决他们,白明微的确耽搁了一会儿,这才赶到。
莺莺扔下手中的木簪,声泪俱下:“不晚,一点也不晚。”
“搂紧我,我带你离开。”白明微搂住莺莺的腰身,点足掠起,带着她趁夜色离开了薛府。
借着廊檐下随风摇曳的灯火,莺莺看到薛晋的院子正在被人挖开,里面的枯骨也随之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薛府燃起大火,县令也收到薛府被劫的消息,正在带人赶来薛府救人。
白明微告诉她:“你放心,恶人终有恶报。”
其实,白明微这个一箭双雕的局,总的来说并不难。
就在白明微刚到莲城时,风轻尘的人便递来薛府的消息,白明微也知晓薛晋干下的那些禽/兽事。
她带着莺莺来到锦城,借莺莺的手在薛晋这里找突破口,并非美人计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单纯的美人计,想从薛晋口中套出话,她何必要搭上一个莺莺?完全可以自己完成。
她要做的事,找到种子是必须的,但她还要把薛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毁去秦丰业收敛边城钱财的口袋。
一方面,她借莺莺之手,在湖上上演一出强抢名女的戏码,让人看到薛晋亲手把莺莺抢回府。
这样一来,也为薛晋的死找到合理的借口——强抢民女招致祸患,最后自食恶果,身死家中。
到时候就算薛家的人知道他死得蹊跷,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总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吧?
就算说出来,谁又会相信这恶贯满盈的人呢?毕竟他在湖上强抢民女也是有目共睹的。
另一方面。
在进行莺莺这个计划的同时,白明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寻找种子的计划。
因为莺莺的出现,使得薛家祖孙生疑,为了确认莺莺背后之人的目的,薛家祖孙必然会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