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成碧的脸上。
下一刹那,她的手腕被成碧握住。
成碧捏得极重,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
然而成碧的面上,却带着惶恐与不解:“这位贵人,有话好好说,为何要动手呢?”
说完,她把令宜公主的手甩开。
装作不识,还能反抗。
若是她刚开始就行礼问安,这没来由的一巴掌,挨了也就挨了。
令宜公主怒火更甚,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去:“贱婢!你配与本宫动手?”
成碧再度把令宜公主的手握住,然后甩开。
她甩得极快,随后露出花容失色的模样:“本宫……您是……您是?”
这时,令宜公主的狗腿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怒斥:“这是当朝唯一的嫡公主,瞎了你的狗眼,竟敢顶撞嫡公主,还不道歉?!”
成碧心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于是便诚惶诚恐跪下:“小的不知公主驾到,还请公主恕罪。”
见她这副模样,令宜公主的心底这才好受些。
仿佛这才是她的世界,所有身份卑贱的人,都应该在她面前伏小做低。
她抖了抖袖子,阴阳怪气:“白明微的人,还真是令人/大开眼见。”
成碧恭敬求饶:“小的不知是殿下,请殿下恕罪。”
除了重复这句话,她没有再多言。
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奴婢,令宜公主想要她的命,就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没有任何与令宜公主抗衡的资格。
唯一能做的,便是坚称不知,并且对令宜公主的冷嘲热讽不做任何解释。
否则,只会给主子添不必要的麻烦。
更甚者,怕是会丢了命。
这时,赫霞公主身边的令一名宫女开口了。
锦绣死后,大宫女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可见,她正在卖力地表现给主子看。
此刻她知晓主子的心思,所以对成碧越狠,主子只会越高兴。
于是,她厉声喝道:“没眼色的小/东西!这驿馆是什么地方,不是贵人能随便踏足么?”
“可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敢得罪殿下,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安宁郡主不会管教下人,那么我来替安宁郡主管教管教!”
说完,她拔下头上的钗子,一步步走向成碧,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
成碧垂下脑袋。
她有反抗的能力,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反抗的资格。
然而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屈服。
而是以一种决然的姿态,准备迎接。
见她没有反抗,那宫娥脸上笑容更是得意,几近狰狞。
她扬起手中的钗子,对着成碧的背就要狠狠扎下。
“干什么呢?!”
一声大喝,宫娥听到声音,不但没有停手,反而钗子偏移,冲着成碧的脖颈扎下。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角度。
要是被扎中,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之际,一柄剑砸过来,径直砸在宫娥的头上。
宫娥一声闷/哼,脑袋血流不止。
刘尧低喝一声:“敢当着本王的面行凶,抓起来!”
几名官差当即把宫娥按在地上。
刘尧走上去,踩着宫娥的背:“聋了是吧?本王的话都装听不见,行凶杀人,又对本王不敬,罪加一等!”
说着,刘尧一脚揣在宫娥的脑袋上,当即下令:“带下去,按律处置!”
宫娥脸青唇白,口中不停呼唤:“殿下救命,殿下救命呀!
令宜公主置若罔闻,任由刘尧的人把宫娥拖下去。
宫娥的呼声渐渐微弱,她无动于衷。
她的身边,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要是留着,以后在九哥面前,此宫娥只会是她挥之不去的“污点”,让她抬不起头。
所以她一点都不可惜。
而双眼中那惋惜的神色,也并不是对失去一名狗腿子惋惜。
而是可惜,宫娥没能叫成碧血溅当场。
她看向刘尧:“九哥怎会在此?”
她那般若无其事,就好像刚刚抓下去的人不是她的。
刘尧叉腰,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即反问:“你怎么又在此?”
令宜公主露出一抹浅笑:“我奉父皇和皇祖母之命,前来陪伴北燕使臣。”
刘尧眉头蹙起:“令宜,你别怪九哥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陪伴’这种词语,能随便用么?”
令宜公主笑道:“就是陪伴,九哥要是有什么意见,不妨去找父皇?”
刘尧耸耸肩:“罢了罢了,你爱陪谁陪谁,和我没关系,我又不丢人。”
令宜公主秀眉微蹙:“九哥这说的是什么话,父皇有意把我许给西楚摄政王,这于东陵和西楚而言,都是百利无一害。”
“我这是在为东陵尽绵薄之力,到九哥嘴里,倒像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下作女子,九哥莫不是针对我?”
刘尧这张嘴,也只是在白明微面前拙。
面对令宜公主,他可不会吃亏。
于是他摆摆手,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行了行了,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