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深吸几口气,好半响这才平复心情。
他说:“令宜就不是省油的灯。倘若这次本宫没有应她,她必定花招百出,坏本宫的事。”
“所以这一次,就暂且应下她,左右出手的人是秦桑蔓,到时候要是出了纰漏,也有秦桑蔓背锅。”
心腹有些纳闷:“这叫槿榕的宫女,倒是与锦绣不大一样,看起来比锦绣聪明。”
“适才正是因为她的提醒,公主殿下这才回过味来。若是属下没记错,这槿榕应当是皇后娘娘赏给公主殿下的。”
说到这里,心腹也有些纳闷:“怎么能,帮着公主殿下,算计您呢?”
刘昱没有多大反应:“各为其主。本宫与令宜虽然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但未必是一条心。”
“令宜的下人为令宜做尽打算,也是应该的。好了,正事要紧。”
说完,刘昱开始伏案写信。
最后,他把一张薄薄的信笺折起来,装进信封里。
他吩咐心腹:“动用最隐秘的渠道,把这封信递到秦桑蔓手中,并确保秦桑蔓将信看完后,消息不外露。”
心腹不解:“殿下,那渠道鲜少动用,为了对付一个白明微,是否值得?”
刘昱笑了,笑意中带着几分冷意:“自然是值得的,不把她推入深渊,她就看不清关键的时刻,谁能拉她一把。”
“令宜有一件事情说得对,千万别小看女人的恨意,要是这恨意利用得当,怕是这绣花枕头,比我那外祖父还有用。”
心腹不再言语,捧着信便下去了。
刘昱丢下毛笔,露出一抹笑意。
倒像是,令宜公主的到来,正中他的下怀。
……
风轻尘走后,白明微在书房中处理完公文,又给卫骁与江辞写了封信,递给下属交予卫骁和江辞后,便关了书房,准备回驿馆。
她刚走出书房,便看到沈氏站在那里等她。
她连忙迎上去,问:“大嫂,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沈氏笑道:“一切无碍,你别担心。我是听下人说你还没离开,忙完事情后便过来看看你。”
白明微心头一暖:“大嫂,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
沈氏柔声道:“我知道你什么事情都能处理,也轻易不会喊累。”
“但是近来发生了不少事,虽然我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事,然而我知晓,那必定千头万绪。”
“明微,你若是累了倦了,有些话又不方便说出来,你可以和大嫂说。”
“大嫂帮不到你什么,至少能倾听你的烦恼,如此一来,你压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白明微笑道:“大嫂,你护住这个家,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你叫我和七哥没了后顾之忧,怎能说是帮不了什么呢?”
沈氏道:“你呀,向来要强,要是有什么烦恼,记得和大嫂说说。”
白明微与沈氏一同往外走。
她问沈氏:“那么大嫂你呢?你一个人,撑起这一大家子,可有什么烦恼?”
沈氏抚了抚发髻,笑得有几分牵强:“明微,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的白发,觉得我这是操劳过度,累出来的?”
白明微没有言语。
沈氏慢慢解释:“以前家里没有出事时,我就接了这管家之责,虽然出事后更耗费心力,却不至于让我青丝白发。”
“我呀,这是思念你大哥太深了,时常夜不成寐,所以才让这头发,悄悄爬满发间。”
“说实话,要不是有传义,我怕是熬不到现在,失去你大哥,我就像是丢了魂也丢了命。”
白明微从前可能不大理解。
但现在她却能感同身受。
倘若风轻尘出了什么意外,她怕是能心痛死。
所以她能明白大嫂,明白大嫂临危不乱之下,那一份痛入骨髓的思念。
最后,她叹了口气:“大嫂,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你。”
沈氏笑道:“我说出来,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安慰,而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家从来不是我的负担。”
白明微挽住沈氏的手臂:“我懂的,大嫂。这个家没你不行,我没有你不行,传义没有你更不行,你可要振作。”
沈氏轻轻抚了抚头上的白玉兰花簪:“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必然会振作起来,放心吧。”
白明微道:“比起大嫂,我可真是幸运多了。我身边都是支持我的人,所以尽管诸事繁乱,但我都能应付,大嫂也不必担心我。”
两人边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出后院,来到了前院。
眼看就要把白明微送出家门,沈氏提到了三嫂高氏。
她说:“你三嫂像是遇事儿了,但是问她她也不说,我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带来消息,也不知道遇着什么事。”
白明微驻足:“大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沈氏回答:“也没多久,就这两天的事。本来我准备等查清楚再告诉你的,但我担心错过了时机,让你三嫂的处境更糟糕,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白明微陷入了沉思。
不过少顷时间,她便说出了解决方法:“大嫂,你还记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