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电话?”
丁秋楠放下书本,抬起头,神情有点茫然。
“是啊,好像是位男同志,电话还没有挂断,你赶紧去吧。”
谁打来的电话呢?
丁秋楠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这年头,电话还很罕见。
全京城也就几万部电话,大部分分给了机关单位。
私人压根就没有资格申请,打电话和接电话对于平常人来说,就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稀奇。
在厂办同志的引领下,丁秋楠来到了电话机前,看着那台在阳光照射下闪烁黑色光泽的电话机,一向骄傲的丁秋楠竟然发现自个有些胆怯。
“快接啊,一分钟得两毛钱,那边还等着呢!”
在厂办同志的催促下,丁秋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手触摸到光滑的手柄,就像是抱着一篮子鸡蛋似的,小心翼翼的拿起,学着电影上看过的画面,把听筒凑到耳朵上,话筒靠近嘴唇。
“喂。”
电话对面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
“是丁秋楠吗?”
啊,是卫东哥。
丁秋楠听到这个声音,紧张的心情顿时镇定下来,抿着嘴小声说:“是我。”
“你现在马上到四合院派出所来一趟,我在这里等着你。”
“为什么?”
“嘟嘟嘟”
丁秋楠刚准备问,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让我去派出所呢?
难道我们的事情犯了?
不应该啊!
卫东哥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拿捏的人。
虽然搞不清楚,李卫东的目的,但是丁秋楠选择相信李卫东,骑上自行车,往四合院派出所奔去。
派出所办公室内,李卫东拿着话筒,听到里面的嘟嘟嘟声,一脸的茫然。
“咋断了?”
小片警在旁边偷笑:“你啊,老土了吧,现在的电话,超过五分钟会自动挂断。”
“还有这种规矩?”李卫东诧异。
“这是经验教训啊。
几年前,棉纺二厂的两位女干事,在打电话商量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开会的通知。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电话,离开了办公室。电话并没有挂断。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里负责清扫的阿姨才把话筒放回到电话机上。
整整十几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足足花了棉纺二厂大半个月的办公经费。
从此之后,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电话局那边会自动挂断长时间通话的线路。
当然了,你现在还可以重新打过去。”
“那倒是不用,现在估计丁秋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卫东对丁秋楠有信心。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就响起了。
大门口的门岗打过来电话,声称一个名叫丁秋楠的姑娘要自首。
但是问她犯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说要自首。
“没事,她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现在把她请到我这里,记得态度要好一点。”
小片警放下电话后,笑得前俯后仰的:“卫东兄弟,这位丁医生可真有意思。”
李卫东尴尬得咳嗽了两声,其实这事儿还得赖在自己身上,谁让自己没说清楚呢!
丁秋楠可能以为她跟自己的事发了。
还好这姑娘够聪明,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把自己“犯的事儿”说出来。
要不然的话,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一个小小的误会差点酿成大祸。
李卫东暗自提醒自己,今后一定得更加小心。
“这位就是那位前来自首的女同志。”
丁秋楠看到李卫东坐在小片警对面。
抽着烟,翘着二郎腿,那神情要多自在有多在自在。
她瞬间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整个人似乎一下子从寒冬腊月,步入了春暖花开。
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她眼角红润起来。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
要是李卫东真的是因为和她搞在一块,而被派出所处理。
她就把整件事一力承担下来,向公安说明是她主动勾引李卫东。
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只是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卫东被毁掉。
李卫东见丁秋楠眼眶中泪滴打转,清楚她此时已经难以压抑情绪。
忙站起身打掩护:“丁秋楠同志,你可真会跟我们开玩笑,自首,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自首的。”
说着话,不等丁秋楠开口,就把小片警的用意讲了一遍。
“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帮助派出所的同志画一副罪犯的画像。”
“你放心,派出所的同志不能让你白干。”
“要是画得好,他们会给你写一封表扬信。”
听到表扬信,丁秋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感激的看看李卫东。
“帮助派出所的同志破案,是我们老百姓应尽的义务,你们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
“只是.”
“只是什么?”小片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