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体会着尖叫中的情绪,面不改色地说出早已知晓的结论:“死人了。”
想象中的血腥场景令人兴奋,他的呼吸因心绪的激荡而有些急促,倒像是感到紧张和恐惧。
“死……死人了?”林辰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白着一张脸看向齐斯,投以询问的目光,“不是说可以一个盲盒也不开……”
“但很可惜,理性人只占群体的少数。”齐斯早已走到门边,此刻转动门把,推门而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见过不少死人,不过在诡异游戏里遭遇生死,倒是新奇的体验。
他很好奇,死在诡异游戏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脚刚踏出房门,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竟然短暂地盖过了花香,和空气中原有的令人作呕的香气混合成了一种甜腻腻的气息,黏糊糊地在身遭堆簇。
齐斯低下头,只见脚尖前几公分的地面上赫然流着一摊油漆状态的血,已经半凝固了,表面像岩浆似的凹凸不平,死气沉沉地淌在地上,好险没有弄脏他的鞋底。
林辰也看到了地上的血,下一秒,他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尖叫,像一只被踩了脖子的公鸡。
他一边叫一边跳了起来,要不是齐斯及时躲开,这会儿他已经挂在齐斯身上了。
“你先回去。”齐斯抚摸着右手腕的手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想吐的话,记得自己收拾干净。”
林辰如蒙大赦,一转身冲回房间,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血液的源头是平层中央,那儿赫然躺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邹艳和叶子正围着那团东西看。
齐斯小心地贴着血迹的边沿,走了过去,终于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难以辨认外貌的尸体,全身赤裸,蜷缩成一团,表面的皮肤被凌乱的线条切割成小块,毛绒绒的触须从血肉中生出,仔细看去,分明是植物的根茎。
盛开的玫瑰从尸体大张着的嘴中喷吐,后面连着的粗壮茎叶直插喉管,竟像是以头颅为花盆栽种。
邹艳和叶子都还算冷静,除了最开头那声不知来自于谁的尖叫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她们的恐惧。
她们分列两旁,若有所思地围着地上那团死去的东西。
叶子大喇喇地盯着尸体看,啧啧两声:“第一天晚上就死了,也不知是违反了什么规则。这死法,可真是凄惨呢。”
齐斯看了一会儿,有了判断:“死的是沈哥,平躺后大概187厘米的身长,中等身材,尸体的体型和骨相都和他吻合。”
“你怎么确定?”叶子皱着眉反驳,“哪怕体型对得上,也不一定就是他……谁死沈哥都不可能第一个死!”
齐斯没有理会她的打算,自顾自在尸体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昨天从餐桌上顺的餐巾包住右手,轻轻触碰被血液染得猩红的玫瑰花瓣。
小臂长的玫瑰被他小心地拨到一边,粘稠的、呈现半凝固状态的血液迟缓地流出。
他一扣关节合上尸体的下颌,纤长白皙的手指抚上死者的遗容,如同有魔力一般,在尸体脸上滑动跳跃,很快将那张血肉模糊的破碎的脸堪堪拼合成了個人样,在三人面前呈现出沈明的脸。
“是沈明,他死于玫瑰……”
死者的身份至此盖棺定论,邹艳倒吸了口气,叶子则脸色苍白,比之尸体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先前还存有几分侥幸心理,现在则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怎么可能?”叶子声音发涩,“谁死他都不该死的,他可是……他可是老玩家啊……”
齐斯反问:“和他一个房间的常胥也是老玩家,不是么?”
他用餐巾将手指擦拭干净,掀起眼皮看了看四周,问:“常胥呢?”
邹艳迟疑地说:“好像一直没见到他,有可能还没醒吧。”
“身为警察,警觉性应该不会这么低。”齐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和沈哥住一个房间,再不济也该知道些什么。”
人是会联想的,这番话留了充足的余地,更是有意地进行了暗示和诱导。
叶子闻言,喃喃自语:“沈哥是老玩家,再怎么样也不会第一天都度不过,除非……”
后续的话语被她咽下,就在上一秒,角落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现出常胥的身形。
他一身黑衣打理得整齐,除了肩膀处有一道疑似打斗造成的豁口外,再看不出他曾在昨晚遭遇过死亡点的迹象。
他不知有没有听到玩家们的议论,双眼只幽幽看着前方,没有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齐斯眯着眼注视常胥那张阴郁得像常年不见光的脸,似笑非笑地问:“关于沈哥的死,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你们怀疑我很正常,但沈明的死确实和我无关。”常胥的声音冷淡而平静,像是深窖里的寒冰。
他好像完全没听出齐斯话语中的问罪意味,面无表情地回忆:“昨天夜里,疑似安娜小姐的NPC敲响我们的房门,沈明醒来后想要去开门,我在阻拦他的过程中发出了响动。随后,门被从外面打开,藤蔓状的诡异伸了进来。”
简洁的叙述平白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