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一点机会都不给,什么趁吃饭的时候用筷子挟持护士之类的计划,在这个副本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接下来五分钟,齐斯生无可恋地躺着,任由年轻护士将他的双手拘束成适合挂点滴的姿势,然后往左手背的血管里扎入留置针。
留置针这玩意儿是软的,不容易刺破血管壁,一下子封死了他取用针头当武器的路线。
且从护士的表现看,接下来几天他大概率不会有解除拘束的机会,所需的营养物质和水分将全靠输液解决。
排泄的话……齐斯想到了一个叫作“尿袋”的东西,可以很好地让他就着被绑在床上的姿势解决问题。
齐斯不无悲伤地想:如果真要到这个地步,还是立刻去死比较好。
然后他又想到,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连自杀都做不到……
一下子就更加悲伤了。
齐斯问护士:“我可以问问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灵魂的方法是什么吗?我看我能不能努努力,争取长个灵魂出来。”
“我不知道欸。”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实习生,刚来这儿没多久。”
心可真大啊,派一个实习生来对付我……齐斯在心里吐槽一句,又问:“那你知道接下来的安排吗?有没有体检什么的?”
护士回忆了一会儿,说:“待会儿院长应该会见你,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不知道。”
护士抛下三个字,便推着小车离去,留下齐斯继续瞪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齐斯知道,护士口中的马上要见他的“院长”正是晋余生,他那个利益关系、虽有小毛病但可以忍受、很多情况下非常好用的“朋友”。
从仅有的接触中可以判断,此情此景下的晋余生和他记忆中的十分不同,态度冷淡了很多,看上去也不好骗。
就是不知思维和行为模式有没有太大差别。副本究竟是将这位“朋友”整个人复刻了一遍,还是只借用了他一张脸?
但不管怎么说,齐斯都很期待接下来的这次见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晋余生都是这个副本中的重要NPC,很有可能牵涉到关键线索和主要世界观。
……
一个小时后,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走进房间,拆了挂完的盐水瓶,将病床调成轮椅的形态。
在他们将轮椅推出门的当口,齐斯趁机瞥了眼门把手下方。
那处安装的不是电子锁,而是很普通的机械锁,是他熟悉的样式,一根铁丝就可以撬开。
研究员推着轮椅在走廊间行进,不时遇到岔路,左弯右拐。
齐斯用目光观察左右的标识,记忆路线。
大部分房门都长得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用途,他只依稀辨认出一间类似于监控室的小房间。
和其他房间不同,这间房间有一扇斑驳着纸张残留印痕的玻璃窗,隔着窗户能够看到里面巨大的监控显示器,和上面分割成一个个小窗格的监控画面。
基本上只要能进去操作一二,看上半个小时,就能大致推理出整栋建筑的布局了。
“嗯,这个副本的解谜看上去不是很复杂。第一步,解开拘束带;第二步,进入监控室,规划好逃亡路线;第三步,逃出研究院。”
齐斯默默盘算着,隐隐觉得这个副本的底层逻辑和过去两个副本截然不同。
过去两个副本,需要收集大量的线索才能形成通关的思路;而一旦有思路了,傻子都能成功执行。
这个副本却相反,通关思路简单明确,傻子都能想到;每一步的执行却困难重重。
“第三个副本死亡率极高,或许就有设计风格不同,玩家一时转不过弯来的缘故吧。不过……这真的是副本吗?”
齐斯漫无边际地想着,不多时便被推进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
他注意到,这个房间和观察室一样,被漆成刺目的白色,浑然一体,没有窗户。
两名研究员将齐斯往办公桌前一怼,什么也没说就退到了门外,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一片苍白的寂静中,齐斯将整间办公室的布局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不由腹诽道:“说是解谜副本,结果什么信息都不给,答案全靠猜吗?”
猜是不可能猜的。齐斯自知自己运气平平,初中时蒙单选题正确率不高于二分之一,多选题更是从来没蒙对过。
为了不预设答案、干扰判断,他有意放空大脑,什么也不去想。
就这么无聊地等了十分钟,开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身白大褂的晋余生走了进来。
这个长着熟悉的脸的NPC板板正正地坐到办公桌后,神情严肃地注视着齐斯,说:“你好,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