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随波逐流、顺势而为。
辛西娅坦然地向肉瘤走去,眼睁睁地看着庞然巨物毫无预兆地开始向外渗血。
她愣了愣,接着就看到一身红衣的青年从肉瘤的遮挡后走出,松松垮垮地站在她面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伱就是‘配角’了。”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戏谑。
辛西娅想要后退,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定住了,动弹不得。
她便站在原地,冷声发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要死了。”青年一步步向她走来,伸出长着刀片的指甲,刺向她的额头。
辛西娅感到眉心一痛,接着是滚烫的液体像熔岩一样向下淌落。
她清楚地知道那是她的血,她的皮肉正被分成两半,剥落下来。
她想要挣扎,想要尖叫,却连纹丝的动静都无法发出。
她知道自己死劫难逃,心底渐渐被一种强烈的不甘占满。
凭什么她是配角?她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上,凭什么死在这个地方?
意识逐渐变得散乱,辛西娅的思维逐渐飘远,好似又回到了六十多年前,她还在上学的时候。
当时,她想要竞选学生会主席,那些人冷笑着对她说:“你一个女孩儿,怎么可能当上主席呢?”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失败,她铭记于心,并在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使其成为最后一次。
她一步步往上爬,站得越高,能看到的就越多,也越来越能感觉到自己上头那些能一只手指摁死她的角色是如何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还要爬得更高。仅仅成为西里西亚的执政官还不够,她还要再往上爬……
这时,诡异游戏出现了。
……
【角色卡-反派-“我一定会回来的”效果已生效】
银白色的文字划破黑暗,齐斯在4号房间中睁开了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刚才那次死亡带给他的感触并不美妙,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堆零散的积木,被一股力量拆碎又拼合,说是“死亡”并不准确,或许应该用“消亡”来形容。
不曾存在过,连痕迹也渺不可寻,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叫做“齐斯”的人,也不会再有与这个人相关的记忆……
很糟糕,这种感觉很糟糕。
齐斯咂摸了许久,觉得问题的症结大概在于没有痛感。
鲜明的死亡往往是伴随着强烈的疼痛的,只有那样才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曾经活着。
相对而言,“捉狐狸”游戏中死的那次,以及在《辩证游戏》《双喜镇》副本中,死的总共十次,都足以当作美妙的经历反复回味……
嗯,虽然齐斯怕痛,但还是觉得死亡这种事——就像吃生日蛋糕前总要经过许愿的流程——得痛一点才有意思。
齐斯又赖了一会儿床,觉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舞台上的光依旧璀璨,除他的房间外的五扇门都静悄悄地闭合着,看不出端倪。
齐斯径直往1号房间走去,试探着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动。
他又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无人应答。
说不清是意料之外还是不出所料,总之,辛西娅是凶多吉少了。
齐斯兔死狐悲了一秒,便转头钻入2号房间。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中央,突然多出一座由演出道具和木偶堆起的小山,和前夜齐斯进入4号房间时看见的情景如出一辙,下面肉眼可见埋藏着什么东西。
齐斯闲庭信步地走过去,将堆砌物一件件挪开,裸露出下面的血色肉瘤。
那肉瘤有半个人那么高,表面点缀着猩红的嘴唇,此刻每张嘴都吐出大口的鲜血,凝疴成薄红的血膜。
齐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袅袅烟气蒸腾而出,在他眼前凝成一张黑色的卡片——
【角色卡-配角(已失效)】
辛西娅对应的鬼怪在2号房间中,她昨晚也进入了2号房间,却没有拿到自己的角色卡,激发相应的效果。
所以,她死了,死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说汉森的死还能用他没活到选房间的环节来解释,那么辛西娅的死,则体现了剧作家深深的恶意。
无论如何努力,都逃离不了既定的结局,只因她是一个配角,一个剧作家眼中的“小角色”。
“这么看来,我还是被那位不曾见面的剧作家偏爱着的啊。”齐斯笑着感慨一句,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如果他也面临辛西娅这样的遭遇,拿不到自己的角色卡,后续的计划自然也无从展开,被董希文与和惠联合排除出局只是迟早的事。
他昨天能和董希文进行那么一番对话,是否也在剧作家的默许之中?剧作家不希望主角赢得轻松,所以纵容反派从中作梗?
两秒后,齐斯掀起眼皮看天花板,笑得恶意满满:“那就多谢你的纵容了,剧作家先生。希望你不要玩脱啊……”
……
6号房间,董希文早就醒了。
他听着门外齐斯的脚步声远去,陷入了沉思。
“周可”还活着,他是“主角”的概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