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烁,物影绰绰。
雕刻着史诗故事的廊道一望无际地延伸,老虎驮着齐斯和念茯沿着长廊奔跑,速度不减,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化。
古希腊式样的大理石建筑横亘在走廊尽头,狭窄的通道竟将玩家引入磅礴壮阔的地底建筑。
挖空的巨大空间构成典型的欧式庭院,足有教堂前的广场那般大的规模,中心竖立一座手捧书籍的洁白石像,被昏暗的光线蒙上一层灰色。
庭院周围环绕着由廊柱支撑的连廊,明暗交错的遮挡后是一间间门窗紧闭的房屋,闭塞压抑得像是存放棺材的坟墓。
“这地方我来过,真的是太像了……”念茯环顾四周,神色怔忪。
潮湿的霉味在空气中萦绕,被风吹起的灰尘刚飞起几寸便湿渌渌地坠地,恍若被某种力量禁锢。
“嘶嘶”的杂声从地底传来,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异常生物即将破土而出。
“这里的布局参照了你长大的那个孤儿院?”齐斯注视着大理石墙壁上深绿色的苔痕,用随口一猜的语气问。
“是。”念茯颔首,“布局和规格简直一模一样,中间的庭院是孩子们打架的地方,旁边的都是一间间集中营似的房间,塞满了人,一到晚上就锁起来。”
诡异游戏和现实之间存在莫大的联系,但古希腊背景的斗兽场和坐落在江城的孤儿院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着。
不知是诡异游戏的副本偷懒从现实中随便抓了个场景抄过来,还是那个古怪的孤儿院本就是诡异游戏引渡到现实的“斗兽场”……
“和我讲讲那个孤儿院的事吧,也许会对通关副本有所帮助。”齐斯轻声说。
他操纵着稻草虎全速前行,踏入空阔寂寥的庭院,同时俯身令前胸紧贴老虎的毛发,聊以减缓血液的流逝。
【不死者】的图标旁显示【52%】的数值,在被包扎好后,以每分钟【0.05%】的速度下降。
等这个数值降为零,他将永眠不醒,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慢性死亡。
“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撑多久?”念茯盯着齐斯胸膛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涩声问。
齐斯有气无力道:“取决于常胥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攒够三千积分,想起来去找斯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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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4年2月3日,东京,足立区,东绫濑中学。
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停在校门外,间断性发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来往的路人在警戒线外停下,拿出手机对着案发现场猛拍,由于角度问题,大多只能拍到茂密灌木的遮蔽下猩红的血泊。
学生们则在保安和老师的疏散下,贴着警戒线旁留出的小道走出校门。他们即将迎来周末,并不急着回家写作业,反而对于在外头闲逛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除了有家长来接的一些学生被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回去,大多都在校外的空地上聚集。
胆大的挤进人群冲警戒线内的尸体探头探脑,胆小的则站在人群外围和同学或者路人窃窃私语。
“死的是柳原慎二,也是十三班的呢。”
“果然啊,生前行为最恶劣的就是他,渡边的鬼魂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也是可怜,如果他早知道会死,肯定不会那样干的啊。”
死者身高目测一米八五,中等体型,此刻仰躺在校门旁的花坛中,后脑勺朝下,一根铁钉从他的脑干刺入,贯穿脖颈,在突起的喉结上冒出一个尖头。
血液从破口中流出,顺着略微倾斜的地面向低处流淌,染红了校服的领口,像是菜市场地面上的西瓜汁液。
渡鸦警官叼着香烟,蹲在尸体旁边,伸出手指一寸寸摩挲过花坛中的土壤,在尸体的脚后跟处停留。
那片的土壤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泥土更加湿软,像是被涂满了浓痰或者鼻涕,粘稠而滑腻。
死者应该是在放学后走进花坛,不小心踩到淤泥滑倒,头正好磕在脱落的钉板上,才当场丧了命。
常人如果是向前摔倒,双臂会下意识地护在身前撑住躯体,虽然容易导致手骨粉碎,但在多数时候能保住头颅等重要部位。
可惜的是,死者在临死前不知为何回了一下头,导致滑倒时整个人向后仰倒,手臂挥舞着试图保持平衡,却被两旁的灌木缠住。
加上他上半身的身材管理欠佳,后脖颈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撞在钉子上,被捅了个对穿。
这似乎是一场由意外造成的惨剧,由多个巧合酿成死亡的结局。
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死者的双目睁大到狰狞的程度,死死地盯着某一处,死前的惊恐在脸上原封不动地残留。
渡鸦听着学生们关于“鬼魂索命”怪谈的议论,气定神闲地嘬了口香烟,抬眼看向死者望着的方向。
只见保安室的屋檐上悬挂着一只山羊头颅,毛茸茸的眼窝中深嵌两只无神的横瞳,狭长的嘴巴咧开一条细缝,像是在微笑,嘲讽而戏谑。
渡鸦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仰面和山羊头对视。
他用两指夹下香烟,喷吐出一口白乎乎的烟气,唇角勾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
“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