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胥弄死。
离斗兽游戏结束还有近一个小时,念茯不打算立刻回到斗兽场中。
斗兽棋走向如何并不重要,怎么算其他玩家都吃不了她;敌对玩家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比不上这个都是友军的地穴安全。
――不如以静制动,趁机补全点世界观,刷刷表现分。
晦暗无光的环境中,念茯悠闲地坐在老虎柔软的毛发间,笑着对鼠人们说:“接下来还有点时间,你们和我讲讲过去的经历吧。”
……
齐斯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够复活,准确地说,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活不成的。
告知鼠人们的有关复生的预言,不过是随手布下的闲棋,装神弄鬼的恶趣味罢了。
所谓的“复生”要想实现,必须经过两个关键节点,一者在常胥,另一者在林辰,皆已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控制的了。
要想让事情像他谋划的那样发展,本就需要仰赖命运的眷顾,赌一个极低的概率。
而哪怕计划成功,最后能不能活过来也得看规则的最终解释权……
齐斯觉得,死在《斗兽场》副本,或许便是命运给出的最后结局了。
哪怕后续再活过来,行走在世间的或许也不过是残魂不甘的延宕罢了……
【不死者】图标旁的数字变为【0%】的那一刻,齐斯的视野被一片黑暗的虚无笼罩。
他如同无根的浮萍般在虚空中飘荡,无法动作,无法发声,无法视物……
五感皆离他远去,身躯也仿佛被剥离,他只是一团残余的意识,或者一段记忆,在所有灵魂都将汇入的海洋中漂流。
他想到了过往二十二年发生的种种,具体的事件回忆起来太过吃力,便化作五彩缤纷的颜色的洪流肆意冲刷,并最终留下一缕幽暗的血色。
他想到他进入诡异游戏的那天,当时也持一种将死不活的心态,如行尸走肉般享受倒计时中细沙般漏去的岁月,却忽然得知了诡异游戏的存在。
于是他获得了更多有趣的经历,看到了诸多鲜亮的场景,也尝试了很多在现实中根本不会去做的事。
一成不变的人生由此岔开支线,却终究还是归入了死亡这个共同的终点。
齐斯发觉自己的心绪出奇地平静,甚至觉得在《斗兽场》副本停留是个不错的结局。
废墟和血泊的构图足够有美感,约柜中等待复活的神尸具有“宗教意味”,那些鼠人想必会妥善保管他的尸体,不会弄得太过难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或者在死亡的领域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五感渐次回归,得以听到声音。
“齐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黑暗中,红衣红眼的神明现出身形,垂眼看他,“你看上去遇到了一些麻烦,考虑到沉没成本的问题,我也许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不需要。”齐斯发觉自己能够看到了。
他看着不请自来的契,用意识无声地回答:“你发现我并没有如你期望的那般成长,便故意设立极端情形将我逼到末路,方便落井下石、坐地起价。
“创造需求,然后开出价码,是不错的商业行为。可惜我忽然发现哪怕知晓了死亡的滋味,我也没有求生的欲望。”
契叹了口气:“你总是将我往最坏的方面想,真是令我伤心。
“斗兽场是黎制造的独属于的‘诡异游戏’,我又被规则所困,无法插手。现在的我们,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不明白黎利用副本的机制告诉了你什么信息,但我可以告诉你,欲望并非存在的必须。所有神明,皆无欲望。”
天衣无缝的说辞,找不出破绽和错处。
齐斯重新获得发声的能力,不冷不热道:“我知道这部分信息,但我相信神明和欲望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你猜的不错。”契赞许地笑笑,忽的俯下身来。
无数血色的丝线从的身上散开,向四面八方延展,牵连成千上万道虚化的人影,在茫然无际的黑暗里时隐时现,交错纠缠。
说:“神明是欲望的载体。世人的欲望描摹出神的形影。”
齐斯想起了进入副本第一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长着他的脸的怪物将众生的欲望抹上他的身躯,于是他便被众生看到了。
众生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承载的他们的欲望,他们渴望欲望得到实现,于是信仰神明。
从《玫瑰庄园》到《伥鬼》,一个个副本的核心都是欲望。
追求美丽,追求生存,追求自由,追求金钱,追求名望……
世人熙熙攘攘,汲汲营营,皆是因为放不下欲望。
“他们有欲求于你,灵魂便受你控制。而你似乎控制不了我了。”齐斯压低视线,看到自己和契之间没有现出连接的红线,曾经在《无望海》副本牵上他尾指的那根线也不见了。
“因为你没有人性,只将所有经历作为乐趣的一部分,在得到满足后很快便失去索求的兴趣。”
契用宣告的语气说:“过去二十二年,你曾经三次产生欲望,也仅有那三次而已:
“第一次是在你十二岁那年,你对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