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了,半年多前,清城外的那间食肆里,劫走瑜儿的十多个人贩子,大多都是死于火球术之下。
顾长怀在心中快速思索……
他们此行,一共五人。
欧阳枫,学的是欧阳家的剑法,上官旭也是用剑的,花浅浅修的,是百花谷的白花灵阵。
慕容彩云,修的是太虚门的五行灵光法术。
他们之中,并没有人惯用火球术,也不太会以火球术攻击。
这么算下来,就只剩一个人了。
顾长怀目光一凝。
那个小五行灵根,据说恰好路过,救下瑜儿的,那个小修士……
墨画!
顾长怀皱眉。
此事看来,必有蹊跷。
墨画那小修士说他只是路过,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瑜儿的话,必不可信!
不是他捡的,那难道是……
他一个人,用火球术,杀了十几个人贩子,然后救下了瑜儿?
这好像……
更不可信了……
这种话,拿去骗傻子,傻子都不会信。
顾长怀心中困惑。
以他身为道廷司典司,办案多年的嗅觉来看,墨画这个小修士,身上肯定有大问题。
可是表姐对这小子十分信任,瑜儿与他也十分亲近。
自己又不好下手去查。
但这么放任下去,肯定是个大隐患……
顾长怀目光微闪,脑海中又浮现起墨画的那双眼眸,那双眼眸,表面通透,细看又十分违和,有着异于常人的深邃……
一半是善,一半是恶。
仿佛处在正邪的边界上。
顾长怀总有种直觉,有这种眼神的修士,不是惊才绝艳的修士,便是惊天动地的魔枭。
“要找个时间,去探探底细……”
……
太虚门。
这日墨画吃完饭,找了个草地躺着,翘着腿,悠哉悠哉地翻看着阵书,突然有个大个子“师弟”跑过来,喊道:
“墨画!”
墨画一抬头,发现是程默,好奇问道。
“怎么了?”
“长老跟我说,有人找你。”
“谁啊?”
“我哪里知道……”
“行吧。”墨画收起书,拍拍道袍上的草尖,“我去看看。”
程默看了眼墨画,狐疑道:
“墨画,你怎么感觉好忙啊……”
墨画道:“那是因为,我修行刻苦!”
“不是修行的事,”程默摇了摇头,“我总感觉,你在做其他的事……”
墨画垫着脚,拍了拍大个头程默的肩膀,叹道:
“你们还小,有些事,知道得还早,等你们入门满一年了,‘师兄’我再带伱们玩……”
程默有些羞恼,“你比我还小两岁!”
“学无先后,达者为尊!”
“那是看在荀老先生的面子上,我才喊你一声‘小师兄’,你不要膨胀了……”
“之前谁还喊我‘亲哥’来着……”
“你……”
……
两人吵闹了一会,墨画就去了山门外的侧殿,见了长老,又经长老指路,在山门外,见到了找他的人。
是顾长怀。
墨画十分意外。
他在乾学州界,认识的人不多,能来宗门找他的,要么是琬姨,要么就是奉琬姨的命令,来给他送东西的上官家的护卫。
但他没想到,来人竟是顾长怀。
“顾叔叔?”
墨画惊讶道。
顾长怀微微颔首,“我来看看你,顺便……隐老二的事,有些话,想问一下……”
“哦。”墨画点头。
而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远处太虚门的长老,表面上是在喝茶,但也分了一丝神识,看着顾长怀。
顾长怀心中叹气。
他来这一趟,可不容易。
他的身份特殊,道廷司典司,一举一动,烙着道廷司的印记。
到宗门找弟子说话,也难免会遭顾忌。
顾长怀费尽口舌,说自己是奉家族之命,来看望一个后辈子弟,这才得到长老应允。
但问什么,说什么,还是会遭到太虚门长老的提防。
顾长怀只能含蓄地,先问些隐老二的事。
因为大多都是卷宗上的事,只是补充一些细节,墨画也就挑挑拣拣,把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装个傻,说自己不知道,不记得,记不清了……
顾长怀也没办法。
问了一些之后,墨画口风严谨,滴水不漏。
顾长怀终于忍不住了,便缓缓开口道:
“墨画,你是不是……会火球术?”
墨画则是一怔。
火球术?
顾叔叔为什么问我这个?
他眼睛一眯,刚想回答,远处便传来一阵咳嗽声,太虚门的长老淡淡道:
“我太虚门的弟子,想学什么便学什么,不容他人置喙……”
顾长怀皱眉,心中无奈。
这太虚门,果真是一点空子都不让自己钻。
墨画眼睛一转,便回过头,感激地向长老行了一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