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这些血鱼,丢在井里,恐怕是用来养“蛊”的。
它们吸收人血和愿力,在井水中互相吞噬,最终会进化成一只大号的,盘踞在深井之中的血色鱼妖。
这只鱼妖,就是邪神污染的“媒介”。
此时它还不强大。
但一旦喂养得多了,等它不停吞噬,不停壮大后,整个井都会化作污染源,通过井水,污染周遭。
而整个渔村,也都会成为邪神蔓延的“温床”。
墨画心中有些沉重,同时仍旧很困惑。
若是如此的话,那这口井,只是邪神布道的“媒介”,而非邪神的本源。
这些鱼,不可能是邪神。
邪神的本体,究竟在哪?
墨画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
假如自己是个“小邪神”,又或者是为了邪神,虔心布道的“神仆”,必然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把布道的媒介,和邪神的根底,放置在同一个井里。
邪神的本体,要隐蔽,而且不为人知,不容冒犯和亵渎。
布道的媒介,同样要隐蔽,但是要广为传播,如同井水一般,污染信徒。
两者要有关联,但又不能完全隔绝。
“这么说的话,这个井很有问题……”
邪神的秘密,很可能就藏在井里,因为除了这口井以外,方圆十里,再没有其他邪神出没的踪迹了。
“但秘密到底是什么,又藏在哪,是怎么藏的?”
墨画挠了挠头,有些费解。
井底危险,自己去不了,但是井外面……
墨画又围着井口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
一点线索都不给。
墨画心中叹道:“邪神布道之事,真的是诡谲难测……”
但他不甘心,将水井附近,又翻找了个遍。
可直到东方发白,将近破晓,还是一无所获。
墨画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放弃。
他又隐身,悄悄离开了水井,而后径直来到村口那棵熟悉的大树上,爬上枝头,继续耐心观察。
“我就不信了,抓不住你的小尾巴……”
墨画盘腿坐着,有些生气。
朝阳升起,小渔村一如往常。
墨画就这样盯啊盯啊,又从早上,盯到了中午,而后眼睁睁看着小渔村内,家家炊烟升起,喝着鱼汤。
墨画心情有些复杂。
这些鱼汤……喝不得啊……
喝得越多,被邪神污染得越重。
但他现在也没办法,没办法提醒,更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先设法查出邪神的根底,看能不能从根源上,找到解决的办法……
墨画叹了口气。
正喟叹之际,墨画眼角一瞥,忽然一愣。
他发现了一个熟人……
满脸络腮胡,肌肉虬结,肤色暗沉,看上去像是个精通水性的大汉……
正是换了马甲的过江龙!
墨画眼睛大亮。
总算让自己逮住了!
在小渔村消失了数日的过江龙,终于又重新出现了。
此时正是午时,过江龙背着鱼篓,作渔修的打扮,旁若无人地走在小渔村里,也并没有人怀疑他。
过江龙在村里,漫无目的地饶了一圈,似乎是在查看渔修们的状况,又似乎是在物色着什么。
尤其是路过老于头家时,目光更显深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之后他便背着鱼篓,离开了小渔村。
墨画连忙跟上,就发现过江龙离开渔村后,走到烟水河边,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之后他就像一条大黑鱼,在水底肆意游动。
墨画神识强,而且研究了白浪诀,熟悉了白浪身法,和驱水避妖之法,神识更与烟水河,有了些微的感应。
过江龙看似沉在水底,但一直都处在墨画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任何举动,都被墨画看得一清二楚。
而过江龙,显然还毫不知情。
墨画就这样,一直盯着,过江龙也一直游着,眼看天色渐黑,墨画心中有些着急了。
旬休两天,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到了晚上,他就必须得回宗门上课了。
可都跟到这了,万一错过,断了线索,以后未必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邪神之事,宜早不宜迟。
墨画咬咬牙,便给顾长怀发消息:
“顾叔叔,我有重大发现,替我向宗门请一天假!”
顾叔叔是道廷司典司,他替自己请假,比自己请更有说服力。
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过江龙,还有小渔村邪神的秘密,都给扒出来……
墨画目光坚定。
之后过江龙就跟之前一样,在烟水河里,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期间也抓了几条鱼,直到天色渐黑,他这才上了岸。
上岸之后,他仍旧和前些时日一样,取出鱼篓,装着自己捉的几条死鱼,背着往小渔村去了。
墨画轻手轻脚跟着。
进了小渔村,过江龙警惕地左顾右盼之后,仍旧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