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而有力,完美且无暇。
但整体看来,也浑然一体,首尾照应,一气呵成。
有考官走下来,看了一眼这阵图,先是震惊,继而眉头皱紧,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便将这阵图,小心翼翼地呈给了主考官文大师。
文大师只一入眼,心中便涌起惊涛骇浪,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竟当真……画出来了……”
他又神情严肃,将这副阵法,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越看心中越是难以置信。
“生疏了些,但一笔不差,而且……”
而且上面神韵流转。
这不是“照葫芦画瓢”,只画出了形骸,而是真的领悟了阵法中的某类法则,将这类法则融入了阵纹,这才会有这般“神韵”。
这副阵法,蕴含了规则。????虽然微弱,但的的确确,有了规则的征兆。
“文大师,这……”
一众考官,此时心中忐忑,不由自主,全都看向了文大师。
文大师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摇头叹道:
“一笔不错,画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画出来了?!”
“这也能……这怎么,这,这……”有人语无伦次,不敢相信。
大多数考官,心中的惊骇,根本难以用言语描述。
画穿了!
有生之年,他们竟真的看到,能有弟子,将这乾学州界的论阵大会中,用来大考的题库,给彻底画穿了!
而且,从头到尾,一副不落,一丝不差,甚至一笔都没错过?!
这么难的封顶阵法,也根本封不住顶。
甚至,他还是现学的!
只看一眼,着几盏茶功夫,连带着阵图加法则,就全领悟了。
考的阵法,他都会。
不会的阵法,他现学?!
这他娘的,岂是一个“妖孽”能形容得了的?
这世间,真能有这样的天才?
一众考官骇然失神。
他们学了一辈子阵法,活到了现在,此时此刻才发现,不仅这辈子见识浅薄了,便是想象力,都有些贫瘠了。
便是让他们白日做梦,也断然不敢这样想……
大厅之中,一阵骚乱。
而到了此时,墨画终于开口,说出了论阵大考以来的第一句话:
“还有么?”
他心情倒也平静。
这已经是十九纹巅峰了,还蕴含了灵力逆变法则,已经很难很难了。
若有再难的,他也画不出来了。
更何况,他从十六纹开始,一直画到现在。
这最后一副,还耗费了大量神识衍算,再完整地画出来,饶是他神识再强,此时也都见底了。
若是再有阵法,他就不画了。
量力而为,也是荀老先生教给他的。
但他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所有考官都沉默了。
这道清脆的声音中,蕴含着沉甸甸的压迫力,以及极强的破坏力,让这些身为各宗门阵法长老,资历丰富,德高望重的考官,差点就“破防”了。
还有么?
还有么?!
还有……
有几个长老脖子一红,气得差点就要吐血了。
但没人敢出声。
因为,真的没有了……
真的画完了。
封顶的阵法也画穿了……
一副也不剩了……
他们总不能臭不要脸,临场出一副三品阵法,来考这个小妖孽吧?
文大师叹了口气。
他是主考官,此时尽管心情沉重,也不得不开口道:“都画完了。”
“那……”墨画道。
“你胜了。”文大师道。
墨画神色一喜,笑上眉梢,但他又突然记起,荀老先生叮嘱自己,要收敛情绪,面无喜怒,便又端起面容,平静而从容地起身,对着大厅之上的诸位考官,恭敬行礼道:
“谢谢诸位前辈大师。”
大厅中的考官们有些意外。
他们还以为,这“妖孽”天赋如此惊人,定然是个态度冷漠,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之辈。
却不成想,他还挺懂礼貌……
原本心情郁结,差点吐血的考官们,遥遥受了墨画这一礼,心情竟莫名其妙宽慰了许多。
文大师也微微释然,而后平复好心情,便神色肃然,催动修为,高声宣布道:
“乾学州界,论阵大会,至此结束。”
“此届论阵第一,阵道魁首……”
“太虚门,墨画!”
文大师端庄肃然的声音,在羽化境灵力的加持下,宛若洪钟大吕,羽化破空,瞬间传遍整座论道山,久久回荡不息。
太虚门,墨画!
论阵第一,阵道魁首!
整座论道山,一时人声鼎沸,喧闹至极。
太虚门的弟子,更是尽情欢呼。
有弟子甚至眼含热泪,激动得难以言表。
在此之前,几乎没人能想象到,在八大门末尾,几乎命悬一线,且阵道不显的太虚门,竟然……能摘得论阵大会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