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枯坐。
片刻后,他皱起眉头,默默念叨着一个名字:
“墨画……”
……
待到下一次七日之期。
独孤老祖破开虚空,将墨画抓到面前,传他剑法,并考校他剑法功课的时候,一双宛若枯山藏剑的眼眸,就忍不住盯着墨画看。
墨画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小声问道:
“老祖,您老是盯着我看什么?”
独孤老祖神色漠然,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道:“你安心学剑。”
“哦。”
墨画又默默挥舞起自己手里的竹剑,去砍后山上的木头了。
后山的木头,不知是几品,比石头还硬,每砍一剑,虎口都震得发麻。
不过独孤老祖说,这是剑修必备的课程。
重要的不是砍木头,而是在砍木头的过程中,培养人与剑的默契,修到剑手一体,人剑一心,从而在神念化剑时,一念动则剑意生,融剑入魂,剑游太虚,驱如神使,所向披靡。
墨画觉得很有道理。
他考虑过了,虽说他练的这些剑招,在现实中威力不强,基本用不到。
但在识海,梦魇,幻境等神念世界中,配合自己的化剑式,却能大显身手。
墨画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的剑法不行,以前在识海中用化剑式,纯粹是仗着神念的锋利,随手乱砍的。
因为他的神念太强了,所以即便只是单纯的化剑式,面对多数妖祟,也大多都能一剑一个。
但这种剑招,毕竟太粗陋了。
若有机会,还是要研究研究,磨练磨练,争取在技巧上,更上一层楼。
现实中就罢了,他肉身弱,成不了剑修高手。
但在识海中又不一样了,以神念化身,握神念之剑,他学的剑招,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因此,尽管墨画再怎么劈,都伤不了这后山间的木头分毫,但他还是劈得很认真。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看似宏大的剑道,就藏在这简单的一招一剑之中。
墨画神情专注,聚精会神。
他劈出来的剑招,着实低劣得很,根本伤不了人。
但一招一式间,还是灌注了他全部的心神。
独孤老祖默默看着墨画,心底微微感叹:
“剑招如朽木,剑心却如璞玉……”
“再加上精通阵法,神念超阶……”
独孤老祖看着墨画,目光微凝,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三宗合流后,太虚门变化很大。
但对墨画来说,又仿佛并没有变什么。
他还是照常修行,上课,学阵法,学剑法,还是照常去代课教阵法,还是一样,有一堆人喊他小师兄。
只不过,他教的弟子多了。
喊他小师兄的弟子,也更多了。
时间流逝,又过了一个多月,而经过这一个月修行,墨画基本确定了一点:
今年内,他肯定是突破不了筑基后期了。
到现在,他甚至连瓶颈都没摸到。
墨画悬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死了。
他只能走后门了。
荀老先生也履行了承诺,没让他留级。
虽然这个决定,破了宗门的规矩,但规矩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更何况,这是墨画。
是太虚门迄今为止,唯一一个阵道魁首。
墨画即便不提,荀老先生也不可能真让他留级。
此后又过了月余,便是年末考核了。
墨画闭着眼睛,稳稳当当,考了个一甲六丙,然后这一年又算过去了。
然后就是过年了。
这个年,墨画的待遇,就很隆重了。
上官家,闻人家,顾家的家主,亲自发了请柬,请墨画去参加年宴。
请柬是三家家主手书,然后由闻人琬送到太虚门的。
因为墨画的关系,闻人琬在太虚门的地位,也直线提升,所有长老见了闻人琬,都像见了“送宝观音”一样,十分亲切热情。
太虚门甚至破例,给了她一个“客卿长老”的身份。
当然,就只是身份,没有实权,也无需劳累。
但这是三宗合流后的“太虚门”,虽然名次不算太高,但势力扩充了两倍有余。
这个清贵的“身份”,弥足珍贵。
因此,闻人琬进太虚门,就方便了许多。
她将烫金镶玉,精致名贵的请柬递给墨画,嘴里却道:
“不必放在心上,有空就去,若实在没空,也不必勉强应酬。这种年宴,还是挺无聊的。”
虽然出身闻人家,嫁到了上官家,还与顾家交情深厚。
但闻人琬也深知,世家人情淡薄,是个物欲横流,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名利场。
她不太想让墨画过早沾染这些。
也不想让这些东西,影响了墨画修行学阵法。
墨画斟酌片刻,问道:“好吃的东西多么?”
闻人琬一怔,而后抿嘴笑道:
“这是三家年宴,排场比之前都大,客人也更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