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
“嗯,”闻人卫点头,他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内室,肃然道,“这些类似的阵法我见小墨公子画过,阴冷的邪煞之气,我也见小墨公子驱散过。虽不知小墨公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想来他应有一些手段,或是知道些隐秘,说不定能救到长怀公子……”
有些话,闻人卫没说太多。
但他记得很清楚。
之前墨画替瑜儿少爷守夜,驱散邪祟时,自己感知到的阴寒邪煞之气,其实比今日还要浓烈几分。
而且,不是一股气息。
绵绵不断,无穷无尽的邪煞气息,仿佛潮水一般,令人心悸。
但小墨公子,单薄的身躯,就守在瑜少爷身前,岿然不动。
一夫当关,万邪莫开。
这一幕,仿佛刻在他脑海里一般。
闻人琬皱眉。
顾红长老也有些疑惑,“墨画……这孩子才筑基吧?而且,他不是阵师么?什么时候还修了祛煞除祟的法门了?”
玄机谷的修士,也面面相觑。
“墨画,莫非是……那位论阵第一的阵道魁首?”
“他也精通神念法门?”
“不可能吧,神念之道需要经年累月的钻研,方能初见水准。他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余载修龄,宗门都没毕业,哪有那么多时间,又要修行,又学阵法,还能精通神念之道?”
“更何况,他才筑基……”
闻人卫目光沉稳地看向闻人琬。
闻人琬略作踌躇,便点头道:“我随你一起去一趟太虚门,将墨画接来,让他看看。”
她也不清楚,墨画到底能不能“祛煞”。
但她知道,墨画天赋卓绝,有些过人的本领,而且点子也多,即便他自己救不了,说不定也会有其他办法,试试总没错。
顾红长老怔忡片刻,也没有阻拦。
长怀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闻人琬将瑜儿托付给顾红长老,亲自和闻人卫,去了趟太虚门。
太虚门内。
墨画正在画阵法,心里仍旧有些不安,正考虑着,要不要去顾家看看,便听长老说,有人找他。
墨画到了山门处,便见到了神情急切的闻人琬。
“墨画……”
闻人琬正不知如何开口,墨画便问道:“是顾叔叔的事么?他撞邪了?”
闻人琬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修斩情道的时候,预感出来的……
墨画心里默默道。
当然,他不可能说出来,只道:“我给顾叔叔发消息,他没回,我便猜到,他可能出事了。”
闻人琬点了点头,“那……”
“放心吧,我去看看。”墨画镇定道。
闻人琬见墨画这从容淡定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竟也安心了许多。
“好,辛苦你了。”闻人琬道。
之后墨画便乘着顾家的马车,由闻人卫驱车,风驰电掣地向清州城赶去。
但太虚城距离清州城,尚有半日距离。
这一来一回,便是一日光阴。
这段时间内,清州城内,顾家上下仍旧忧心如焚。
他们也没有干等着,而是托了各方关系,请了不少奇人异士,都来看了眼,但最终都收效甚微。
神念之道,本就偏门。
修神念法门的修士,也少之又少。
此时时间又短,想在短短一两日内,找到能“祛煞”的神念修士,更是难如登天。
请来的人,若“菜”一点还好,还能全身而退。
但凡他本事高强一点,都会和“梅先生”一个下场。
在接连又“疯”了几个神念修士之后,众人心中,便有些胆寒了。
而梅先生也醒了。
他刚醒来,便瞪大双眼,目露骇然道:
“快,传书回玄机谷,请谷主多派几位长老,不,派几位羽化师叔过来!”
众人神色大变。
一位修士皱眉道,“梅先生,你究竟碰到了什么?顾公子他体内,究竟是何方邪煞?”
梅先生冷汗直冒。
一个恐怖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那绝非一般的邪祟,或者说,根本就不能算是邪祟。
犄角,黑血,庞然大物……
“邪祟”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甚至有可能是……
梅先生手心都开始冒冷汗。
其他两位玄机谷修士,也皱起了眉头,“梅先生,你与这东西交过手了?这东西到底有何手段?”
梅先生苦笑摇头,“不算交手……只一个照面,我就神魂不紊,邪念上头,败了下来。”
“若非我提前意识到不对,早做了打算,又有玄机谷的宝物护持,再加上雄黄酒气壮胆,怕是真就回不来了……”
“至于这邪物,到底有何手段……”梅先生神情越发苦涩,“我根本没资格去试出来。”
这话一说,众人都有些心惊。
“那这东西,是几品?”
“不是几品的问题,”梅先生道,“这种存在,在本质上,就与一般邪祟迥异,不可以品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