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给家里寄点什么回去?”
这不是个愉悦的话题,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脸都沉了下来。
易迟迟见此跟不知道扎心似的,再次问道,“不准备寄?”
周秋雨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鼓起勇气解释,“我不寄,我得先养活我自己”
她拍了下大腿,“嗨,我也不怕你们骂我,那个家我是不准备回了,我当自己是个孤儿。”
“聪明的选择。”
王楠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神情透着几分羡慕,“其实你父母做的绝挺好的,至少可以让你毫无心理负担的将他们割舍掉,我们”
深深叹了口气,她颇有些无奈地感慨,“没到这个程度,做不到这么绝。”
易迟迟就觉得,这哪里是做不到这么绝,明明是对亲情还有念想和奢望。
不过也正常,这世间能干净利落把自己和原生家庭做切割的总归是少数。
“迟迟,你寄吗?”
原本想要引火脱身的易迟迟,没想到话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愣了下,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摇头。
“不寄。”
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白琛他们看着她的目光顿时诧异起来,巫永飞更是好奇道,“一点都不寄?”
“嗯。”
“你爸妈”
“死了!”
她木了一张脸,说着毫无情绪起伏的冰冷话语。
落在白琛他们眼里,却是伤心过度的表现。
瞬间,我真该死呀的情绪自几人心里升起。
“对、对不起!”
异口同声,还鞠了个躬。
速度太快,易迟迟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完了流程。
她努力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在满心卧槽的无语中给出平铺直述的回复。
“不用对不起,我看得开。”
在她心里,易勇就算活着也是个死人。
话说,以他犯的那些事,现在应该不是成了一堆灰,就是被埋在地里成了一堆烂肉吧?!
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她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先去睡了。”
不等众人回话,她端着装满肉酱和猪油搪瓷缸的盆离开。
王楠他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她整个人都被浓浓的悲恸情绪弥漫。
心里愈发的难受起来。
“下次说话注意点。”
白琛看向巫永飞,很是无奈道,“我求求你了,管好你这张嘴行不行?”
巫永飞一脸懵,“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什么了,要落得个被训斥的下场。
“是你提起她的伤心事。”
周亚东一针见血,巫永飞张口结舌,想解释吧,这事确实由他引起,遂只能嗯嗯点头,“我明天开始随身携带绣花针。”
拼了,为了以后少错点话,扎就扎吧。
拿针扎自己一下,总比哪天口无遮拦惹到人被打死来得好。
念及此处,他朝王楠她们道,“把你们的绣花针借我一根吧。”
“我去给你拿。”
这要是借别的东西,王楠她们还需要考虑一下,绣花针考虑都不需要考虑,直接给。
没有她们也愿意去给他换一根。
毕竟巫永飞这张嘴,喜欢搞无差别攻击。
她们也是受害者。
实在是不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很快,绣花针出现在了巫永飞手上。
他拿着针琢磨了一下后,将针别在了衣服前摆位置。
“记住,管不住嘴的时候,扎自己一下。”
白琛见此满意颔首,却还是下意识叮嘱了一句。
巫永飞嗯了声,看看易迟迟的屋子,轻声道,“要不,老王你们等下去安慰她一下?”
心意不错,就是
“我想,她现在更乐意一个人待着。”
王楠严肃道,“反正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
巫永飞还要说话,祁扬捂了他嘴,“少逼逼叨叨,睡觉了,明天剪头发。”
行的,这是正事。
于是,各回各屋,一夜好眠。
翌日易迟迟开启了理发师生涯,一开始是给知青剪,却被送大队长他们进山的柳向前他们看见。
然后,变成了给全村人剪。
没给钱,但为了感谢,剪完头发的人就回家拿了东西来送她。
这家一把青菜,那家一个鸡蛋几个红薯之类的。
晚间易迟迟将东西归类整理了一下后,除了二十个鸡蛋自己留着,剩下的诸如花生、松子、咸菜之类的,全部一分为二给了白琛他们一份。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经此一事后,白琛他们对她特别照顾。
遇到点什么事顺手就帮着干了。
晃眼距离大队长他们进山已经十天,这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易迟迟和王楠她们坐在门口懒洋洋晒着太阳,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抬眸一看,白琛、祁扬和支书领着浩浩荡荡的人从大开的院门走了进来。
好几个干部服,年纪最大的那个胳膊下还夹着公文包,进来就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