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诚的秦久,就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有同样待遇的还有易迟迟,和大队长去公社见书记的她,没通过县志查到保安县的特色,却还是接下了设计帽子的重任。
总共二十款,她只负责设计,制作书记另外找了人负责。
现场出了两款图,剩下的十八款需要在12月前上交。
这要求不难,易迟迟没拒绝。
随后书记提出付设计费用,但因为公社穷,财政拨款约等于无,给不了高价。
只能一张设计图十块钱,在再加若干票据。
二十张是两百块。
这钱其实不少,多少工人工作一年也就比这多一点。
然而易迟迟没要钱,只要了票据,设计费用就当为公社做贡献了。
估摸着是没想到她会不要设计费用,书记在短暂地怔楞后,问道,“你确定不要?”
“钱不要,票据不能少。”
她严肃纠正,“我缺票。”
钱还真不缺。
存款现在已经达到了两万多,这还没算上闻母给的。
后续她还有收入,两百块图个名比拿钱实在。
“另外,开春后公社分配化肥您懂的。”
她指了指大队长,指向意思非常明显。
书记和大队长秒懂,两人碰了个眼神后,大队长咧着嘴笑,扑扇似的大手重重拍了一下易迟迟的肩膀,“好闺女。”
话音未落,他看向书记,“您看我们家丫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是不是得给各准话。”
书记嘴角抽搐了一下,“行,开春后靠山屯多分点。”
说着,他拿了两张设计图再次看了看,随后叮嘱易迟迟,“记住,剩下的款一定要好好画,我们能不能赚到这笔钱缓解财政紧张,就靠这次合作了。”
“您放心,我既然接了,肯定全力以赴!”
于是,这个话题达成了三方满意的结果。
接着,易迟迟揣上书记给的厚厚一叠各种票据,和大队长告辞离开了公社。
路过邮局时,她跑去给闻时打了个电话,接过部队说他外出了,归期未定。
无奈,易迟迟只能带着失望的情绪离开。
回去的路上,大队长问她,“老闺女啊,两百块你咋就手松的不要了呢。”
“公社没钱。”
她言简意赅,“我们家不缺这点钱,在公社留个好名声对靠山屯有好处。”
“再说了,”
扭头看向大队长,她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问候,“叔你不是想给队里换个拖拉机?”
靠山屯的拖拉机不知道是几手的,哪哪都响,还吃油容易出故障。
农忙时出故障那是真的要命。
大队长他们说有名额就把这破烂车换掉这话,她不知道听见了多少次。
“开春拖拉机名额下来,叔你可以和书记提一提。”
大队长眼睛亮了,转念一想往年的名额,又感到绝望,“太难了,每年各大生产大队为了拖拉机名额差点上演全武行,靠山屯好歹还有一辆,有些生产大队却一辆都没有。”
言外之意:公社就算分配名额,也得紧着没有的大队分配。
易迟迟就觉得他脑子不灵光,“名额是少,但我们可以换啊。”
大队长这下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这娃咋这么……”
缺德两字在她好似要吃人的目光中咽了回去,他讪笑着改口,“聪明!”
不等她反应,他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你觉得行得通?”
“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毕竟不是每个生产大队,都能拿得出买拖拉机的钱。
有名额拿不出钱也没用。
大队长觉得有道理,决定等名额下来去试试。
反正不白拿,他们拿旧拖拉机换。
这样一想,他心情好了起来,还唱起了个歌。
歌声洪亮,中气十足。
歌词豪迈,听得易迟迟啪啪鼓掌夸他唱得好。
走着走着,前方两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易迟迟觉得其中一道身影有些眼熟,盯着看了半晌推推大队长,“叔,你看前面那个高个子像不像糖糖?”
“哪个糖糖?”
裹得像个熊一样,大队长没认出来,对她嘴里这个名字也觉得陌生。
“郁如棠,您媳妇马婶儿她外甥女。”
“嗯?”
大队长发出疑惑的声音,盯着身影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哪里像郁如棠,纳闷道,“这裹得跟个熊一样,走路还像鸭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是我大外甥女的?”
“体型,走路的姿态。”
易迟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视力好着呢,不可能看错。
“叔你指望不上,不信我喊一声你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话音未落,她扯着嗓子高喊一声郁如棠。
前方步履艰难的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还转头看了过来。
此时双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把围巾扯下来的郁如棠面容闯入视野中,大队长哟了声,“还真是。”
他鞭子一甩,拉着爬犁的狗哒哒加速,没几息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