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看似在询问娄晓东。
但他并没有去等娄晓东的回应。
案子是他在调查,娄晓东可以说出他的想法,只是陈潇却也得有着自己的主意。
这时听到有人喊吃饭了。
陈潇也就对着娄晓东说道:“老哥,这一晃眼都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吧。”
娄晓东点头没有再多说。
陈潇和罗大立他们坐在了一块,桌子上也已经端上了几盘菜,大多以素菜为主。
这并不是因为余贵家太贫困了,导致桌上的菜肴不见荤腥。
而是南桥的风俗就是如此。
余贵才刚刚过世,头一天请村里帮忙人吃的饭叫做“豆腐饭”,就是以素菜为主的。
虽然余贵家经济紧张,但余贵生前有所交代,他父母会完成他这一心愿。
何况余贵的大伯小叔并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亲人。
余贵去世时,陈潇有注意他们确实很伤心很难过。
不过陈潇刚端起饭碗,娄阳却是主动的走了过来。
他喊了一声“陈哥”。
陈潇笑了笑,就连忙介绍给罗大立他们认识。
“大立,这位兄弟叫娄阳,是娄老哥的儿子,以后跟着咱们干家电下乡的活儿。”
见是陈潇亲自介绍,罗大立和小吉刀男都打起了招呼。
只是罗大立看了看,笑道:“兄弟,你不是主家请的先生吗?”
娄阳有些尴尬,深吸了口气后道:“我确实是做道士先生这行的,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活了。主要也是因为我家老头和主家是朋友,所以熟人办事他们放心些。”
“原来如此,刚才在里边我听你做的挺不错的!”
罗大立是发自肺腑的夸奖,只是陈潇知道可能这样的夸奖娄阳不太爱听。
所以给罗大立使了个眼色后,罗大立就解释了起来。
娄阳笑着摇头:“没事的,自己干过啥那就是干过啥,没啥好避讳的。再说了,我现在就是先生,得好好的送送余贵兄弟。”
陈潇点头:“那主家准备办多久啊?”
“就两天吧,毕竟余贵才那么点年纪,又是受了那么久的折磨,早点入土为安明天一早就得出殡了。”
娄阳回答着,陈潇也就明白了大概的流程。
今天中午吃的豆腐饭,晚上就得做一场真正的法事。
再加上明天的出殡仪式,也就是说娄阳要做两场大法事。
想着,陈潇又冒出了个问题:“这边是火葬还是土葬啊?”
“市里边已经是火葬了,但下辖乡镇大都还是土葬。我干了几年这一行,乡下除非是家里有人在单位上班的,不然都是土葬。”
“原来如此,咱们吃饭吧。”
陈潇没有再多说。
等着吃完饭,罗大立和娄阳臭味相投,一起窝在一棵大树底下抽着烟聊着天。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啥,陈潇见到罗大立频频对娄阳竖起大拇指。
那模样就像是特别佩服娄阳一样。
果然,等着娄阳又得去搞個小法事的时候,罗大立就凑到了陈潇的跟前。
“哥,我跟你说娄阳兄弟那是真了不起啊!”
陈潇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他家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他老头不是坐牢了吗?然后他妈竟然就抛下了他跑了,一分钱都没留下!”
“后来他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跑去别人家白事宴上偷吃的,被人抓了个现行。”
陈潇笑了笑:“这有什么现行不现行,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遇到这种情况大都不会较真。”
“不是,当时出了个情况。主家收的礼,被人偷了!”
陈潇也不禁讶异了起来:“人家怀疑他拿的?”
“对,然后你猜怎么着?这家伙是真的牛,他竟然在现场把那个真正偷礼的人给诈出来了!”
“他还有这本事?”
罗大立点头,亮着大拇指说:“对,他说他老头当警察那些年经常教他。本意是希望他未来能接过衣钵,但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儿。好在,那天他靠着从他老头那学来的本事,化解了危险。”
“不过他最牛的是,当时为主家办法事的先生给他说了几句好话。他诈出了那个偷钱的小偷后,噗通一下就给人跪下去拜师了。”
陈潇愣了愣,但很快也明白了过来。
“他或许也是没办法吧,无亲无故的只能找个靠山。可是,老娄之前的同事难道不照顾他?”
“照顾啊,有给钱的也有让他去家里住的。但娄阳跟我说,当时他恨极他老头了,说他被人骂做杀人犯的儿子全是他老头害的。所以,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要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
饶是以陈潇听到这些,也突然对印象里有些中二的娄阳另眼相看。
比起自己身边这个二货,娄阳明显强很多啊!
罗大立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道:“说真的陈哥,娄阳我觉得是个好兄弟,能吃苦人又聪明,最主要的是他只跟着老先生学了个几年,就获得了南桥镇还有周边乡镇人们的认可。”
“现在好多的法事,全都是他一个人挑梁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