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太后仍是那套应对方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相王有些不依不饶,急切道:“边关战事吃紧,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了,太后。”
太后最烦相王催促,蹙眉道:“这事前朝没有先例,我若一意孤行把公主送出去,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所以这件事商讨到后来,总归是卡住了,进展并不顺利。但相王是有把握的,太后与少帝孤儿寡母,面对这岌岌可危的江山,最后势必会妥协。
台阁的谏议被闲置在德阳殿,一时间没有下文,那厢得到消息的宜鸾刚写完一封字帖,怔愣了片刻,忙扔下笔快步赶往了太傅官署。
推开禅房的门,她气喘嘘嘘道:“老师,台阁向太后谏言了,要与渤海国联姻。”
太傅经历过两次同样的事件,对一切并不好奇,淡声道:“到了殿下想办法的时候了,凭
你自己的手段,留在砻城吧。”()
太傅长久以来的态度就是这样,即便后来来往较多了,他也从没有松口答应,要替她想办法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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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鸾呢,是个信念很坚定的人,既然没有找宁少耘成婚,与太傅的纠葛就得继续。太傅云淡风轻,她也并不急进,只道:“老师,我要是就此和亲,您说那些听过流言蜚语的人,会不会误会老师始乱终弃?”
太傅抬了抬眼,眼神明澈,不染纤尘,“殿下又在威胁我?”
宜鸾说没有,“我只是为老师的名声着想而已。况且渤海国在中都肯定有细作,要是向他们的国君回禀,说我与老师有染,呼延淙聿能容得下我吗?怕是一到龙泉府,就被他打死了。”
她一面说,一面纯质地眨眨眼,像个委曲求全的孩子。太傅叹了口气,遗憾地意识到,这件事靠清者自清是不行了。三公主不时的骚扰,自己虽可以自控,但外间的流言,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快速扩张,到如今已是他不敢打探,打探必吐血无疑的程度了。
所以这就是她的手段,大半年的时间,营造出了一个适合她生存的环境。如果现在当真让她去和亲,她当众向他洒泪,自己又应当如何自处呢。
“你……”太傅很想责怪她两句,但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转念道,“去找陛下吧,与他好好商议商议。”
宜鸾说不去,“我不能给他添麻烦,他现在正要接手政务,这个时候向他施压,不利于他的成长。”
所以就是太傅已经够老了,身心受创也不重要,是吗?
太傅觉得心浮气躁,蹙眉道:“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然而时间对宜鸾来说很紧急,再这么不温不火地营造声势,恐怕不能补救这场大祸了。她想了个杀手锏,务求一击必中,起身盘桓片刻,伴着袅袅的眼波对太傅道:“那我再想想,要是想出对策,晚间来找老师商量。”
太傅想说晚上不必过来,但等到他张口时,三公主已经走远了。
午真进门来,嘴里问着:“主人这回选择少帝还是三公主?”脸色又变得惨白,靠着门框气喘吁吁。
太傅沉默不语,上次他为了成全少帝大业,没有与太后和相王争执,以至于三公主离乡背井,惨死在渤海国。这次再来,选择总要发生转变,否则一切的尝试便都没有意义了。
招了下手,他示意午真脱衣坐下。午真的来历就如外间传言的一样,确实是上清童子。上一次入世受了重创,被他追随的人窥出了底细,着人悄悄跟着他,挖出了他的真身。古墓中的铜钱一见日光,阴气大损,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自己救了他,但他自此也落下的病根,每到月圆前后,他的半边身体就僵化,变得硬如铜币。
太傅撩袍跽坐在他身后,将掌心贴上他的神道穴,汇集力量向他体内注入真气。垂下视线查看,那裸露的左臂上,钱纹逐渐消退,脉络间的红痕也渐次变淡了。
手上不停,心头也在权衡,“我以前总觉得帝王心术应当顺应天道,不该拔苗助长,但西陵这情况,似乎不容我慢慢辅弼了。这半年来,少帝心智渐丰,有出统方岳之筹谋,比起上年长进不少。或许他能够以一己之力保全三公主,也不一定。”
午真闭着眼,努力调整气息,终于半边身子软化了,僵硬的心脏也逐渐跳动起来,这才道:“少帝毕竟年少,手上无兵无权,相王仍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主人若是想救三公主,就不要犹疑了,毕竟以三公主的能力,无法与太后和相王抗衡。”
太傅叹了口气,这倒是句实在话,怎么能指望三公主自救呢,她那么愚钝。
待收回真气时,午真的旧伤已经痊愈了,他一面套上了衣袖,一面回头笑了笑,“主人,您可是喜欢三公主啊?”
太傅吓了一跳,“不得妄言!”
午真吐了吐舌头,行礼如仪退出禅房。
脚步迈出门槛的时候,又扒着门框,不知死活地追加了一句:“其实主人收回她魂魄的那日,就注定与她纠缠不清了。主人擅推断、知阴阳,这种事,不会没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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