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缓步回军营,到自己营帐前,便看到了依旧跪在原地的罗正。
她直接视若无睹地走过去,进了营帐。
陈方来到罗正跟前,对已经跪了一整天,已经冻僵了的他说道:“回去吧。姑娘没有责罚你,也没有处置你,就说明现在不是时候。
你要真是闲的,就好好去看着那些俘虏们。别跪在这儿了,跪伤了,到时候还得治呢。现在咱们粮草是有了,可这药草还是缺的。
要是心里确实是恨不得去死,那也等等,姑娘后面还有一堆的事儿呢,总有机会让你去死的。”
罗正冻得脸都发青了,听了陈方这话,看着他道:“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陈方笑笑,“不是。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姑娘忙着呢,你现在别添乱。”
罗正听了,明白了,他眼眶一红,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落在他脸上,“你告诉姑娘,我罗正这条命,从此后就是她的了!只要她需要,即使是千刀万剐,我也愿受!”
说罢,他用力地起身,不顾自己冻僵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了。
陈方看着他走远,摇头叹气,“唉……”
刘芳听到掀开门帘的声音,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军报,淡淡问:“走了?”
陈方恭敬行礼,“是,姑娘,走了。”
刘芳微微颔首,在军报上写了批复,放到一边,再拿起另一本看。
“让军医去看看。现在咱们这儿,不能有人生病。”
这里的天气,一个风寒都有可能要人命,为了保住更多的有生力量,及时预防才是最好的。
——万一是那种具有传染性的感冒,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那就真是要命了!
她才刚刚完全处理好一切,柳城也才刚刚享受真正的平安与难得的胜利。
要是这时候来一场大面积风寒,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她不希望这里,有任何一个人生病。
至于罗正……
他的命,就留着以后为柳城牺牲吧。
就算现在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浪费了一员可以给蛮人造成威胁的将领。
况且,这次要不是他,她也打击不了拓拔耀恒了。
想到拓拔耀恒,
刘芳眼睛微眯:这个人,以后,会是自己的终极对手!
虽然,杀了他或许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杀他,也会有另一个他,还不如留着他。
以后,她还能继续给对方惊喜,让他一辈子都只能在梦里想象自己打败了她的那种场景。
这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刘芳微微一笑,灯光下,她的容颜越发倾城柔和了。
陈方看着她的微笑,却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说真的,要是姑娘是敌人,他也是很怕的!
这样的对手,真的是很吓人!
“让甲队,乙队的千夫长过来,我还要确认一下之后的部署。”
“是,姑娘。”
…………
之后的三天时间,慕容卓依旧带着美人在柳城官衙里饮酒作乐。
跟随而来的那些官吏们则在柳城内四处查探,把这次战役,以及后来刘芳如何俘虏城外蛮人大军的前后过程都全部打探清楚了,这才向慕容卓禀报。
慕容卓点头表示可以回京了,一行人就整理行装准备离开。
当天,慕容卓到城墙上见了在巡视的刘芳,与她道别。
“此次回京,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圣旨到来,到时候,孤在京都等刘姑娘到来。”
刘芳颔首微笑,“有劳殿下了。不过,蛮人使团大概那时候也该到了。”
慕容卓笑笑,“是啊!到时候,京都就热闹了。”
刘芳笑而不语:热闹?呵,那是一定的。
她绝对会让京都人都好好地热闹一番!
“如此,孤就告辞了。刘姑娘,京都见。”
慕容卓对刘芳行了一礼,刘芳受宠若惊,赶忙回礼,道,“殿下一路顺风,京都再见。”
慕容卓笑,“难得见姑娘如此多礼。”
刘芳笑笑,“下次,小女再正式给殿下行礼。”
慕容卓微笑颔首,转身再看了看这斑驳老旧的城墙,然后就抬步离去了。
刘芳看着他走远,静静地站立不动。
但愿,这位储君,能一直活着吧!
她转身看着一片苍茫的城外,更危险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且,这一战,是看不到血光,却一样会让她,让柳城,彻底溃败。
所以,她只能胜!不能败!
…………
大延国京都
这段时间
以来,因西疆军备一事,京城内风声鹤唳,血腥满城!
光是牵涉其中,被查出来与之相关的官员就是一茬一茬的。
午门,菜市口,每天砍的头,流的血,那是至今都无法彻底清洗干净!
但这一次,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绝不敢多话,也绝不敢求情!
京都百姓们都举手欢庆!
每次查出这些蛀虫,拖去斩首的时候,都聚集了许多百姓围观,甚至是高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