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从混乱的泥沼中走出来以前。
缅甸的画协非常难在整个世界艺术的洪流中,发出自己的声音。
它不是汪洋大海,不是深潭或者大湖,甚至连小溪都算不上,在酒井太太这样眼高于顶的人心中,此时此刻的它只是一口萎靡的枯井。
井底之蛙。
会认为井口那一小方日光,就已经比天还大。
可换成酒井太太这样的大咖,根本就瞧不上眼,若不是本土画协的会员身份,在各种国际交流合作项目中,能够得到不少好处与便利。
破事儿这么多。
她都主动要求顾为经退出协会了。
开除又怎么样?你没有足够强的艺术之声,所以也意味着,你想给人泼脏水,干坏事,同样也能力有限。达米安·赫斯特浪子回头以前,还因为频繁盗窃,被伦敦警方以少年犯的身份逮进去好几次呢。
不过啦,老娘瞧不起你,不等于你可以随便恶心我。
酒井太太让顾为经根本不需要搭理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他没有安全上的风险,那么就踏踏实实的在那里冷眼旁观就好。
她保证顾为经不会在履历上留下污点的。
顾为经只需要拿出足够优秀的成就来就好了。
这种小事。
都不必在新加坡双年展上获奖。
单纯只需要等他和胜子在《亚洲艺术》上的论文成功发表,所有怀疑他,质疑他,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人都会变成笑话的。
这样的人加入东南亚城市小画协都需要造假的话。
“那么仰光画协的会长,估计得把达芬奇从意大利贝尔教堂的地下刨出来当,才够的上相应的分量呢。”阿姨在电话里发挥她一以贯之的阴阳怪气。
挂掉了酒井太太的电话以后,顾为经心头上也放下了一桩大事。
倒是莫娜突然打过来的电话,让他手足无措的踌躇了很久。
“谢谢您,珊德努小姐。”
顾为经抚摸着阿旺圆乎乎的脑袋,看着手机上信息已发送的标志,轻声说道。
他从来都没觉得,莫娜做错过什么事情。
对方是自己整个学生时代里的那一抹璀璨的亮光,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正因为如此。
他觉得更不应该接听这个电话。
不是莫娜有任何不好。
而是说好断掉了,就是真的断掉了。
黏黏糊糊不把话讲清楚,吊着人家养鱼的人,才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是对酒井胜子的辜负,也是对他和莫娜美好儿时感情的亵渎。
酒井胜子没有一边要和小松太郎做什么蓝颜闺蜜,一边和他谈恋爱。
连酒井太太那么拼命想撮合女儿和小松画廊少主的阿姨,在女儿和他真的确定关系以后,都干干脆脆毫不客气的把小松太郎打发回家滚蛋了。
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这是男孩子的道德责任。
同样,他不是傻子,顾为经真的很感谢中午的时候,蔻蔻跳出来为自己说话。
他放学时知道这件事情以后。
也只是编辑了一条绝对充满礼貌却又疏离感十足的聊天信息做为答谢。
蔻蔻是很酷的。
人家只随手回了个——“嗯拉嗯拉,我看记者那张蠢脸在镜头前胡扯就生气,和你没关系。记得生日时送我个礼物做为回报哦。我可没跟记者说,看上去你现在发达了。放心,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呢,我不要心意,只要贵的。啥金条啊,手机啊,包包啊,我都不介意的呢!(Ps.上次排练时我的iPhone 13磕在地上屏幕碎了个角。大款,这个暗示够明显的了吧。)下个月带你女朋友一起来玩哦。姐姐先帮你验验成色。”
想到蔻蔻潇洒无比的回复。
顾为经微微笑笑。
“她们都是超好的女孩子对吧。所以都值得有人全心全意的去喜欢她们。”
顾为经抱着怀里的阿旺,对着空气轻声说道。
阿旺本来正在顾为经的怀里蹭,脊背在他的胸口顶啊顶的,示意按摩师傅小顾子可以伺候的更加卖力一些。
听到顾为经的叹息。
阿旺好奇的抬起头,嗅着空气里淡淡生物求偶荷尔蒙和伤感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思考了片刻,虽然她依旧无法理解人类恋爱时的复杂情感。
不过还是一爪子就忽在了他的下巴上。
“切,犹犹豫豫,纠纠结结,一点野性都没有,就这还艺术家呢?”——若是阿旺有一天能完全理解顾为经面对的处境,定然会对此发表此般锐评。
她阿旺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帅气,最厉害的猫猫。
著名的仰光河恶霸。
想挠谁就挠谁,要是看见顺眼的猫咪面首,想临幸卖汽水的大爷家的里英短猫,就不会去睡卖炒粉家大娘的大橘。
奈何四周大爷大娘的家猫大多做了绝育,中看不中用。
否则阿旺定然已经欺公霸母的组建起了一支庞大的猫咪后宫团。
一爪子小公猫,一爪子肉罐头。
江山美人,尽数收入吾彀中矣。
见小顾子这纠结的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阿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