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起大都会,会想起纽约,伦敦、巴黎,会想起东京,京城、魔都乃至首尔,却只有在老年人们退休旅行,想起游览湖光山色,想听听交响乐,才会响起维也纳?”
“从什么时候,永恒的文明之城,变的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一样,黯淡无光?”
咦?
安娜的声音清脆动听。
有些观众已经忽然惊奇的觉得,这赞美诗念着念着怎么跑调了,还有些观众沉浸在女孩美妙的声线里没有反应过来。
“有些政客说,是因为维也纳保留着她高贵的格调,像是《蓝色多瑙河》一样悠扬舒缓,不愿意融入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所以它才会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有些学者,告诉小孩子们,是因为工业中心从欧洲转移,整个欧洲的集体衰弱。或许都对,但看今天每个人都鼓掌鼓的很热烈的样子。”
“或许有必要提醒大家一下,民族记忆中,那最不堪回首的伤疤。”
整个新艺术会场中央里,观众们脸上的表情开始变的不对了。
然而。
这短暂的一瞬间。
上千人的嘉宾、媒体以及观众里,真正反应过来这次年会会向着不可挽回的灾难性态势发展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奥地利的总统先生。
他纯粹是因为高级官僚的职业敏感性,听到“维也纳的衰落”时就觉得要糟糕。
这次本来是以艺术庇护者的身份,来刷好感度的,结果他意识到可能要一脚直接踩在能把大家炸上天的大地雷上了。
总统后背猛的伸直起来,立刻掏手机,想要给他的政治幕僚发短信。
妈的。
早知道如此,开幕致辞完就该直接溜的。
不,不不不。
要有人告诉她,这一代的伊莲娜家主这么疯,艺术与体育部爱派谁出席,派谁出席。
他自己早就有多远润多远了,打死也不来搅和这摊大狗屎。
另外一个。
就是在这一刻,彻底想明白安娜要做什么的布朗爵士了。
正在喝水的理事长差点被呛死。
他一口矿泉水就喷在了隔了一个座位的里森女士的脸上了。
“bitch!”
里森女士脸色浮现出了愠怒的神色。
fuck、bitch、idiot……纵使这个词似乎看欧美电视剧的时候,觉得思空见惯,有些美国家庭,在大家围坐在餐桌前,吃完最后一片吐司以前,就能被反反复复的说上十遍。
但在欧洲。
对于布朗爵士这个身份阶级的人来说,依然无法被接受的。
他这种温文尔雅的老绅士仅仅从嘴里吐出类似的词汇,都会显得相当低俗跌份。
旁边目睹这一切的画廊主们,也对布朗爵士吐了里森女士一脸水,还要骂人家是婊子的行为困惑不以。
布朗爵士根本来不及解释。
他惊怒不已的站起身,就想不管不顾的阻止这次演讲,至少要告诉主办方,停止直播。
掐断直播信号是严重的播放事故。
但是,比起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鸡毛蒜皮般,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当布朗爵士意识到这一点时。
已经晚了。
“1938年3月15日,德奥合并,当德国元首走向霍夫堡,发表属于‘日耳曼人的纯洁奥地利’获得了重生,高贵的日耳曼民族性得到拯救演讲的时候。2.4万名狂热的市民齐聚在代表国家象征的英雄广场的青铜雕塑之下。”
他只听台上美丽的吉祥物依然面带笑意,用清澈的,悦耳的,好似清泉流响一般唱歌般的声音,说道。
“他们热烈的鼓掌,欢呼。”
“他们一起将右手平伸,高喊heilhitler!”
“这是我们整个民族历史上最耻辱的一幕,维也纳的没落从不无辜。”
“它抛弃了文明,因此,文明也抛弃了它。它背弃了多元民族的属性,背弃了用包容的姿态拥抱了整个世界,所以世界,也不再张开怀抱拥抱它。”
安娜缓缓的吸气。
她目光平静的扫过会场,毫不顾忌的盯着那些看着她,目光喷火的人们。
“若是我们无法从历史中学到足够教训,那么我们就无法长大。”
“当欧洲美术年会又一次的回到奥地利,八十年前的一切,都正在我们的身边重现,正在你们刚刚的欢呼和掌声中重演,只是从维也纳,来到了大家脚下的格利兹。”
“庸俗艺术和堕落艺术是不是很像?卓而不群的少数人,是不是和纯净而高贵的日耳曼精神很像,探寻缪斯女神的神喻,又和去西塞罗群岛上的圣洁的寻根艺术(注),有何不同?”
(注,神话传说中海岛上生活着一群金发碧眼的纯种欧洲人。他们代表了欧洲最原始的种族认同,以上说法,都是二战时期德国最经典的政治艺术宣传语。他们认为高贵而野蛮的原始日耳曼人,是世界最精英的族群。)
“如果今天,我在台上宣传让大家打击堕落艺术,让大家做一个高贵的原始人。让大家去维护整个欧洲艺术的纯洁性。从而走向辉煌璀璨的未来。大家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