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6.25日午后』
『距离去往新加坡的航班起飞时间剩余:+128小时18分3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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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胜子也许不是什么重量级的画家,但是她的爸爸绝对是。
如今通过了海选。
直接省下了向组委会投稿的步骤,有什么最新的进展和要求,通过策展助理商量协调就好。
顾为经这样小地方出来的人,看待国际双年展总是会有着一种敬畏感。
距离产生美。
在顾为经的成长的环境里,狮城双年展这种展览永远笼罩在朦胧的光环中,又洋气、又庄严、又神秘。
所以准备画展的时候,他显得不够从容,翻来复去的把一张作品画过来又画过去,总是担心自己准备的还不够好。
酒井胜子则自如的多。
她从小就泡在类似的环境中长大。
猪肉没吃过,总见过老爸跑。
各种各样的双年展去过不知道多少次。
酒井大叔如何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大香猪一样,在各大展览上风骚的滚来滚去的英姿,她也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策展人往往还要在旁边鼓掌高喊“666”、“酒井大师棒棒哒”,甚至追在屁股后面陪着老爸一起滚。
所以。
见的多了,类似的场合,对胜子来讲也早已解构祛魅了。
多么高级的艺术展,说白了也就是一群学者根据自己的主观喜好,希望用“奖项”这个有形的网,网住“艺术”这只无形的飞鸟的追逐游戏而已。
策展人、专业评委的本质和一群站在草地上,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眼巴巴望着天空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如果没有了神鸟,再高额的办展成本,再铺天盖地的宣发力度,再宏大庄严的展台,也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只剩下一群评委们站在舞台上,对着旁边涛涛流去的江面,迷茫的发呆。
而如果你画的足够好。
当凤凰发出它的第一声鸣叫的那一刻,便会有人狂奔的跳上骏马,跟随着它的身影,从日出跑到日落,从苍山以南,跑到大江之北。
哪怕抓不住它。
抬着头,看着它像是燃烧的火焰,贯穿天空照彻一切的英姿,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富足与幸福。
酒井胜子一开始就告诉过顾为经。
不要把一张、两张画看得太重。
画家的一生不会被一两张画来定义,甚至也不会被一两次画展的成功与失败来定义,只会被自己的心来定义。
当你的心告诉你准备好了,那么就不要犹豫,不要纠结,坚定不移的画下去好了。如果那时发现自己已经给组委会交了稿,那么最多不过是再交一张罢了。
捕鸟的人不会因为草地上已经落满了麻雀,就拒绝一只凤凰飞落。
阴暗一点的说,策展人米卡·唐克斯也很难拒绝酒井一成的女儿多投一张画稿这么“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更何况。
这张《清幽·空寂·神秘》,就算称不上是凤凰,至少也是一张绿羽金冠粉红眼瞳的罕见鹦鹉。
凤凰是天国才有的神鸟,可遇而不可求,也许一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剩下的99年里,它的身影都只在诗人的咏唱中口耳相传。
在人间的画展上,一只漂亮的鹦鹉精心的包装包装,打扮打扮,也许也能cosy一下小半只凤凰呢。
顾为经觉得。
同样是印象派作品,这张画比胜子之前的那张《为猫读诗的女孩》画的还要更好。
用笔更娴熟,色彩的对比更大胆。
关键是人物的表达也更加深刻。
《为猫读诗的女孩》的漂亮体现在作品的温度,而作品的温度又主要体现在胜子对于阳光的刻画。
那种阳光像柔滑的软锻般的感觉。
至于画面的主体,为阿旺读雪莱诗的茉莉小姑娘……嗯,不是说人物刻画不好,是画上明显的弱点。而是说在《为猫读诗的女孩》的画布上,她们虽是画面的主体,但并不突出。
她们完全融合入了背景的阳光、树木、藤蔓之中。
换句话说。
它的存在是为画面的背景,是为画面整体的气质而服务的。
而这幅《清幽·空寂·神秘》,整个画面绝大部分面积都被幽绿色的森林所占据了,其次是潭水。
人物只占画面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是湖光山色之间惊泓一瞥。
按色彩的构成占比来说,她是绿色的森林、蓝色的潭水和金色的阳光之间,肉红色的小小点缀。
但就是这样的惊鸿一瞥,这肉红色的小小点缀,却完全主导了画面的气质。
她就是整个画面的氛围的“集合”。整个画面的气质,纯粹是为了那个潭水边的身影所服务的。
坐在枝头上的女孩吸收了四周森林的颜色,也吸收了潭水的灵秀。
如果一幅画是一枚野果子,人物就是这幅画的果核,作品中唯一“坚固”的存在,四周果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能够自由的生发。
酒井胜子是在那天在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