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岁的年纪,便统帅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屡立大功,秦将军真是少年豪杰啊,张某深为佩服!”
“不敢当,张首领家中还有什么人?”
“张某命苦,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三亲六故,多亏了乡亲们救济,这才长大成人,十八岁之时娶了邻村渔家女为妻,可惜没过几年,妻子难产去世了,从此张某未曾再娶,一直孤身度日!”
“如此说来,张首领确是苦命之人,其实秦某也差不多,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三亲六故,过苦日子长大的,不过我有一位未婚妻,温柔贤惠、心地善良,乃是难得的好女子,再过两年,我就会和她成亲,到时候,如果张首领方便的话,可以来喝杯喜酒……”
吃喝之间,秦、张二人交谈了起来。
一开始,谈的都是出身来历、家庭情况之类比较亲和的话题,待慢慢的熟络之后,这才转入了正题当中。
“张首领带领手下人马,猛攻安定城二十余日而不克,反而死伤惨重、疲惫不堪,如今大举挥师南下,想来是冲着延安府城去的;延安府城乃是西北重镇,城防坚固、粮草充足,且有重兵把守,以疲惫不堪之弱旅,攻重兵防守之坚城,大首领以为有胜算吗?”
“哼哼,路在人走、事在人为,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呵呵,张首领不是莽撞之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肯定是有所倚仗的,若是秦某猜测不错的话,张首领是搬救兵了吧?
如今西北众流寇当中,有实力、有胆量前来救援的,无非是两支而已:一是占据府谷一带的王嘉胤、王自用,二是占据在西安府北部的闯王—高迎祥,前者如今正被尤老将军的人马围攻,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法出兵救援,如此算来,张首领期待的援兵就是后者了。
闯王—高迎祥手下兵强马壮、而且此人颇有胆色,接到张首领的求援消息之后,肯定会出兵北上的,而后南北对进、围攻延安府城,这倒是一步好棋;很可惜,从西安府北部到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高迎祥的人马就算是日夜兼程,起码要十五天之后才能靠拢过来,而张首领这边,怕是连五天都撑不住了。”
“哦,你说我支撑不了五天?”
“没错,天罗地网已经形成了,故而秦某敢断言,最多五天时间、张首领必定全军覆没!”
……
派人向闯王—高迎祥求援的事情,只有自己和一众心腹头目们知道,没想到秦锋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事情推测出来了,这让张存孟有点心慌!
五天之内、全军覆没的话,张存孟则坚决不信。
自己手下还有五万多人,而秦锋只有六七千人,双方兵力相差悬殊,这仗无论怎么打,短短五天之内、自己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啊!
可看秦锋说话的样子,非常自信,莫非这家伙有什么倚仗不成?
天罗地网已经形成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
没等张存孟张明白呢,就见秦锋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面天蓝色的旗帜。
“张首领,请记住秦某的话,五天之内、阁下必定全军覆没,而这面旗帜,秦某送给阁下的一件护身符;五天之内,只要张首领让人升起这面旗帜,而后带领部下走出山谷、交出兵器,就可以按照主动接受招抚对待,如果超过五天、还没有升起蓝旗的话,那就只能全部剿灭了。
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尽在阁下,今日酒性已尽,秦某就告辞了!”
说话间,秦锋干了最后一碗酒,双手抱拳告辞,而后带着熊大、熊二翻身上马,飞快的离开了。
是非之地,张存孟不敢久留,冲着远去的身影拱了拱手,而后带着两名护卫退回了壁垒当中,至于那面蓝色旗帜,一起带了回来。
人是回来了,可张存孟的心没有回来,一直在回味秦锋刚才的话,五天之内,自己真的会全军覆没吗,与此同时,一众头目们围拢了过来。
“大首领,咱们今天还启程南下吗?”
“罢了,再在山谷内修整一天,明天早晨,启程南下!”
“诺!”
本来准备今天启程南下的,没想到秦锋来了,又是喊话、又是喝酒,不知不觉半天过去了。
如今太阳已经偏西了,如果人马启程出发,走不出十几里远,就又要安营扎寨了,如此的话,还不如在山谷内多待一天,明天早一点启程就是了。
横竖只耽误一天时间,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