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载着李凌锐等人,缓缓驶进王城,然后顺着主干道一路向北。
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车厢里有暖炉,帘子也是厚重的棉布做成的,极为暖和。
在风雪中跋涉了一个多月,风餐露宿的,李凌锐又饿又累又冷,要是再走几天,说不定李凌锐他们就累死在路上了。
李凌锐不由舒爽地瘫坐下来,闭上眼睛,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等下见到李凌轩如何应对。
马车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太监拉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殿下,到了!”
李凌锐以为马车会把他拉到皇宫,可是下了马车才发现,眼前并不是皇宫,而是一处陌生的院子。
“难道皇兄要囚禁我?”
李凌锐心中浮现这个念头。
这次南征惨败而归,他作为总指挥,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凌轩就算砍了他都正常。
可是随后李凌锐又觉得不像。
如果李凌轩要囚禁他,肯定会派人押送。
可是来接他的只有一个太监和几个马夫,一个士卒都没有,眼前的院子也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这是哪里?”李凌锐皱眉问道。
“回禀殿下,这里是雄鹿坊丁三街。”太监回答。
党项曾经是大康的附属国,受大康文化影响非常深,党项王城内部的区域划分也仿照大康京城,划成一个个小方块,以xx坊来命名。
雄鹿坊距离皇宫不远,距离皇宫只隔了一条街,很多党项大臣都住在这里。
“你不带本王去见皇兄,来这里干什么?”李凌锐问道。
“回禀殿下,陛下命令小人把殿下带这里来。”太监躬身回答:“至于陛下为何如此,小人不知!”
“本王知道了!”李凌锐点点头,环顾四周。
这个院子不小,几辆马车停在院子中间,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殿下,这里是后院,您的住处在中院。”
太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院子。
但是李凌锐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尽快见到李凌轩。
正准备跟太监打听打听李凌轩的情况呢,却发现太监停了下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凌锐抬头,发现卧室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正是党项新皇帝李凌轩。
“罪臣李凌锐拜见皇兄!”
李凌锐顾不上地上的积雪,噗通跪到地上,以头触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来吧!”李凌轩冷冷瞥了李凌锐一眼,转身进了屋。
李凌锐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进屋。
进了屋子,李凌锐再次跪伏在地上:“皇兄,南征败了,求皇兄责罚……”
“责罚你要是有用,朕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sxynkj.ċöm
李凌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凌轩打断:“李凌锐啊李凌锐,朕给了数十万大军,结果你连几万蜀军都打不过,还被庆怀堵死了后路,你的心眼是被马粪塞住了吗,铜钱口那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不派重兵把守?为什么不派人巡查北方?”
“皇兄,你都知道了?”李凌锐抬头看着李凌轩,有些诧异。
当初铁林军突然杀出来,养信鸽的营地是铁林军重点轰炸目标,李凌锐还没来得及给李凌轩传信,信鸽所在的位置就被飞艇炸平了。
后来南征军就彻底乱了,李凌锐只能带着亲卫队逃命。
他以为李凌轩还不知道南征军战败的消息呢,可是李凌轩却说出了庆怀和铜钱口。
这说明李凌轩非常了解战斗经过。
这说明李凌轩在南征军中安排了眼线,而且没有告诉李凌锐。
想到这里,李凌锐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随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南征关系到党项的命运,李凌轩非常重视,安排几个眼线很正常。
于是李凌锐把头埋得更低了:“皇兄,臣弟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兄宽恕,只愿皇兄赐我一死,平息朝堂和百姓的怒火!”
这也是李凌锐跋涉千里返回党项的原因。
他逃回来并不是求生,而是为了求死。
因为这次南征是党项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也是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
李凌轩登基时间太短,地位本来就不稳定,所以必须有人为这次的失败来承担责任,否则李凌轩的帝位恐怕都坐不稳。
这个责任太大了,一般的将领就算想担也担不起来。
李凌锐作为南征军总指挥,还是李凌轩最看重的皇子,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分量勉强够了。
所以他要逃回来,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来平息朝堂和百姓的怒火,稳固李凌轩的地位。
李凌轩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李凌锐一眼。
皇室里向来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他和李凌锐却是一个意外。
李凌锐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边,每次打架都冲在他前边保护他,每次他闯了祸,也是李凌锐背锅。
“凌锐,你要是没有遇到金锋该多好?”
李凌轩上前扶起李凌锐:“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