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送走九阿哥后,只觉得头疼。
他在书房坐了一会,八福晋就亲自送茶进来。
见八阿哥面色微沉,她就问道:“怎么,九弟这是闯祸让爷帮忙收拾了?我就说九弟年轻不经事,弟妹又病殃殃的,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能劝得住九弟……”
八阿哥打断八福晋道:“九弟没闯祸,他只是告诉了我一件事。”
他挥挥手,示意书房里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八福晋见八阿哥如此,不由坐直身问道:“九弟说了什么?”
八阿哥盯着她问道:“九弟妹在御花园被宫女议论,正巧被十弟妹身边伺候的人听了去,还告诉了九弟妹,却被九弟听见了。”
“他打发人找到这宫女,顺藤摸瓜找到另外一个,那人今天却进了咱们的院子。”
八阿哥盯着八福晋的眼神越发凝重:“你说,这事是你指使的吗?”
八福晋沉默了一会,没有隐瞒,点头道:“对,这事是我做的,我是为了爷。”
“我想着九弟妹病弱不经事,九弟又是个跳脱不着调的。出了什么事,九弟妹一时惶恐肯定会求助人。爷和九弟、十弟的关系好,十弟妹是从草原来的,对宫里这些事不熟悉,就会求到我这边来。”
不用八福晋再说,八阿哥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摇头道:“你很不必如此,九弟跟我的关系素来不错。”
这话让八福晋不高兴了:“九弟真跟爷的关系好,会瞒着爷办事吗?没看九弟整天往乾清宫跑,还不告诉爷究竟办的什么事。”
“我这也是担心九弟背地里闹出什么事来,最后还不是爷去收拾烂摊子,这些年收拾的还少吗?”
她的声音不由高了去,满脸倔强,八阿哥无奈道:“好了,知道你是为我谋划。只是这事被九弟发现了,怀疑到你头上来。我也不想跟九弟生份了,你肯定也不乐意去赔礼道歉,那就找个身边人推了,再送点礼物安抚。”
八福晋老大不高兴了:“我做得很小心,特意让人盯着十弟妹身边的丫鬟过去才让宫女说。所以这事除了咱们几个就没人知道,没打算真让满宫里说九弟妹的流言蜚语,怎么还要赔罪?”
她就是想让苏澜害怕,然后求助于自己,却没打算真让苏澜的名声败坏。
这就不是笼络人,而是结仇了,八福晋还不至于做得那么蠢。
八阿哥柔声安抚了一会,又蹙眉道:“就九弟那个性子,赔礼要是太普通的东西,他只怕要闹起来。”
“你是不知道九弟的脾气,他今天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算安静,不然早就在院子里大闹一场。”
“他闹起来的时候,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八阿哥摇着头,一时十分苦恼要送什么,才能让九阿哥消气。
八福晋郁闷道:“我嫁妆里有不少好东西,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在外边都是见不着的,当个赔礼是绰绰有余了。”
八阿哥看着她却说道:“去年你还没嫁过来,皇阿玛生辰礼物是九弟帮着置办的。”
去年八福晋虽然没嫁过来,因为身份的缘故参加了皇帝的寿宴,自然知道八阿哥送的什么:“不就是一座石雕?记得特别大,有一人高。”
她没觉得这礼物多贵重,却没想到是九阿哥帮八阿哥置办的。
八阿哥摇头道:“石头不普通,是泰山石,听闻是新年第一缕阳光照上的一块山脚的石头。上面雕刻的是八仙过海,也是八仙祝寿。九弟特意请了八位石雕大师傅,费了八年才雕刻而成。”
光是这用心,就足以让皇帝高兴。
果不其然,这份礼物一送,皇帝十分欢喜。
八福晋没料到九阿哥竟然如此用心,这用心的还是八阿哥送给皇帝的寿礼。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九阿哥这个喜欢闯祸还让八阿哥收拾残局的弟弟,但是不得不佩服九阿哥对八阿哥这份心意。
但是八福晋不明白八阿哥怎么忽然提起这寿礼的事来:“爷,这跟咱们刚才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八阿哥无奈笑道:“九弟做什么都讲究用心,所以咱们这赔礼如果不够用心的话,九弟就绝不会接受。”
九阿哥连帮八阿哥送寿礼的事都能做得如此尽心,要八阿哥和八福晋的赔礼十分敷衍,两人的关系只怕要冷了下去。
听罢,八福晋蔫蔫的,有些后悔对苏澜动了小心思。
她哪里能想到苏澜压根不在乎这事,还直接告诉了九阿哥呢?
虽然八阿哥说是九阿哥无意中听见才知晓此事,八福晋是一点都不相信。
苏澜的家里受宠,未必真的不知晓这些,不过是表面装作镇定,回头跑到九阿哥面前告状。
不然苏澜嫁进来才一个月多点,还病了一个月,两人压根没怎么接触过,九阿哥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怎么会一听就炸了,非要护着苏澜亲自来找八阿哥?
八福晋在嫁妆里翻了翻,最后选了两样。
一样就是九阿哥看上的金丝头面,一样是两百年的人参。
哪怕她嫁妆多,家底厚,真把这两样当赔礼送给九阿哥和苏澜还是肉疼得紧。
八阿哥却直接拍板,把这两样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