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身份不够进不了楼,而是杨變不屑与那些贵人高官交往,故意躲了清净。
“瞧瞧那火喷的……”
杨變不屑一嗤,抬脚欲走。
权简拉住他。
“你就算不愿看这诸军百戏,女子击鞠看不看?等会儿到半场时,女子击鞠队会出来亮相,那可是难得的场面。”
权简本以为劝不住他,哪知杨變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
诸军百戏上演了快一个时辰,待表演到马戏时,众人便知晓离女子击鞠登场不远了。
一时间,岸边各处人头攒动,连树上都爬满了来观看的百姓。
四周观赏的人群中,也是人挤人,人挨人,时不时有人被踩了脚,却顾不得去叫骂,只顾伸着脖子看向场中。
果然,随着一阵震耳鼓声,一队女骑手疾驰而来。
她们穿着金边花缎窄袖锦袍,腰束大红束带,梳着高髻,头上包着嵌了珍珠的裹巾,艳色曜日,光彩照人。
真可谓银鞍玉镫黄金辔,连马笼头都是赤金所制,其上镶嵌了各色华丽宝石,在骄阳下耀目生辉。
甫一上场,她们就借着疾冲的动作,做出了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或是飞仙膊马,或是镫里藏身,甚至策马疾驰途中还变幻出了各种不同的阵型,让人叹为观止。
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方队正中那一位。
不同其他女骑手花缎金边窄袖袍的装束,她穿了身玄紫色的骑装,同样梳着高髻,头上却并无任何装饰,只她的面上覆着一张半截式的鎏金面具。
面具整体呈夺目的金,蝶翼状,双翅上扬,雕工十分精细,连蝶翼上的纹路都纤毫毕现,翅尖上点缀着用芙蓉石所制的淡粉色海棠花。
面具堪堪只罩住了水墨般的眉眼,下半截则是金线流苏成帘。一张芙蓉面欲遮还休,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与白皙纤细的脖颈。
耀目的金,衬着色彩瑰丽的紫,再搭配上无法忽视的白。
勾魂摄魄,又冷绝清艳。
让观者无不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是元贞帝姬!”
四周传来阵阵呼喊,声浪喧嚣,直冲天际。
“真美啊!”
“元贞帝姬,元贞帝姬……”
忽地,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声,方队疾冲之势戛然而止。
就那么突兀地停了下来。
下一刻,又是一阵声浪掀起。
却是那玄紫色的人影疾驰而出,勒马扬蹄之际,高扬起手中黑色月杖,一枚朱红色扎着彩带的球急速飞起,冲向远处球门。
铛!
球入球门,撞响其中悬挂的铜锣,发出震鸣声。
又是一阵喧嚣声起。
“好!好!”
喝彩声中,宝津楼三楼露出圣颜,显然官家对这个开场甚是满意。
“怎么样?”
权简撞了撞杨變的肩膀。
“不过尔尔。”
似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言不由衷,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于男子来说,不过尔尔,但于女子而言,算是极为不错了,反正比那些演杂耍的禁军强。”
至少这些女子让他看出了马术精湛,而那些禁军演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权简摇头失笑:“你呀你……”
.
“她可真是太会出风头了!成天变着法出风头!”
“太狂妄了!太张扬了!”
楼上,咬着牙暗啐的,何止淑安帝姬一人。
只是这种场合,表面上自然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强颜欢笑表现出钦羡之色。
为何元贞招人恨?
皆因她不同常人。
大家都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生怕行举突兀惹来非议。
可她倒好,从来不以为意!
凭什么大家都素淡,偏你五颜六色?
凭什么大家都循规蹈矩,偏你各种出格?
朝中谏言元贞帝姬行事张扬、有违皇家帝姬典范的大臣,不止一人,偏偏平时素来好说话的官家,逢上这事,就是不理谏言了。
权以帝姬心性赤诚素来如此为由,敷衍了事。
什么叫她素来如此?
还不是你纵着才素来如此!
……
“这位元贞帝姬实在太张扬了!”
二楼,有大臣不禁摇头说:“官家也不管管!”
有人笑说:“管什么?这上京各家子弟,行举无状不止一人。家风端正的,还知道管管,家风没那么严谨的,谁又会去管这种小事。”
毕竟一没贪赃二没枉法,即使贪赃枉法,指不定当老父亲的还得跟在屁股后面擦屁股呢。
不然上京城诸衙内横行街市,又是哪儿来的?
“据说前日你那侄儿在闹市纵马又被神卫军拿了,你怎么不管管?”
此人结舌:“这,这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你有官身在,还知包庇侄儿,人家的爹可是官家,官家宠宠女儿怎么了?”
“懒得与你说!”
“瞧瞧,我这不也是劝你,你倒生了恼。左不过是个帝姬,即使再怎么出格,又能出格到哪去,非是你这等人喜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