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容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差点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了下来。
容祈也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容域看。
“所以我推测,肯定是因为云轻宫主听见苏同学一直叫夜同学‘阿澜’,想到了自己曾经和永宁公主相处的那段时间。”容域还在侃侃而谈,“哎呀,她没能治好永宁公主的病,肯定心有遗憾,这不就是爷爷和大哥说的契机吗?”
“……”
又是一片沉寂。
容老爷子还是把自己的胡子揪了下来,一瞬间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大惊:“你……你小子!还真给你小子说对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难道真的因为他是直男?
可他要是直男,年轻的时候怎么会那么讨容老夫人欢心呢?
容老爷子又陷入了沉思中。
容祈震惊过后,神情有些复杂。
虽然说容域的脑回路时常和正常人不同,但正是他这样非一般的脑子,迅速地解决了让他们感到困扰的问题。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容域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夸我,快夸我啊!”
“小域立了大功。”容祈微微颔首,随后又轻叹一声,“只可惜云轻宫主挂念着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永宁公主项澜早夭,神策将军霍惊羽战死。
这二人,偏偏是水云轻这一生行医者中,唯二没有救活的人。
容祈能想到,身为医者,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有多么的痛。
“那就带着云轻宫主去逛云京博物馆呗。”容域说,“说不定看着看着,也能回忆起来一些事。”
“此事晏兄也提及了。”容祈点头,“我去找他,把你的推测同他讲一讲。”
容域眉飞色舞:“大哥,你在听风面前多夸夸我,我根本不傻!”
容祈:“……”
能说出这句话,的确也不怎么聪明。
此事事关重大,容祈很快找到晏听风,叙述了一遍,又道:“能让云轻宫主有反应的也只有您,永宁公主和霍惊羽三人了。”
晏听风听完,眉梢挑起:“有些时候,容域也的确十分管用。”
“这次是要好好奖励他。”容祈说,“若是我们能够让云轻宫主恢复记忆,能够解决不少难事,楼主可知道永宁公主有什么习性?”
听到这句话,晏听风沉默了下来。
他其实和后世人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对于永宁公主的了解,也都在口口相传和收集来的情报中。
尽管他多次听水云轻和林梵音赞叹永宁公主,也多次听容时说永宁公主实乃知己,为知己者死,义不容辞。
可他,的确从未亲自和永宁公主面对面过。
晏听风微微一笑:“既然读了史书,那么应该知道,我们有史可寻的唯一一次‘相见’,是在燕山。”
只是隔着百丈高墙,上万将士。
容祈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楼主竟然真的从未见过永宁公主?”
毕竟很多事情史书是不会记载的,他才以此询问晏听风。
很难想象,这两个处于同一时代同一地域的传奇人物,竟然真的连真正的照面都没有打过。
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晏听风才轻声说:“是,从未。”
永宁公主十二岁便名扬天下,彼时他也刚成为武林盟主没有多久,正在整顿江湖。
他离她最近的时候,竟是她假扮燕王坐镇燕山,逼退他的那一次。
只是在那时,他也根本不知道,那不是燕王,而是永宁公主。
后来他依旧事务缠身,需要解决不少江湖纷争,所以并未停下专程前去见永宁公主。
他总想着,罢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可以后的以后,换来的是永诀这两个字。
这件事情的确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从此他如果想做什么,那么便会立刻去做。
能不能成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会留下遗憾。
晏听风的声音更轻:“我总想着日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可未曾想过她会走得那么早。”
容祈默然。
“容时后来说,如她这般出生就承天命者,反而会遭受不少磨难和硬坎。”晏听风抬头,喃喃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多数人只能够看到表面的辉煌,可却不知这背后到底是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才堆积起来的。
容祈也低声应道:“不错,像永宁公主像楼主以及宁太祖这样的承天命者,从出生便是坎途。”
但若是能够渡过去,那么自然可成大业。
“不过,我也在想,或许我和永宁公主无缘也无分。”晏听风忽然微笑起来,“否则,我们怎么还真的就没有碰见过一次?”
太乙宫和天音坊是永宁公主常去的两大门派,他亦去过多次,可一次也没有遇见。
容时也曾跟永宁公主数次对弈,可偏偏他去的时候,永宁公主已经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了。
容祈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