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爷爷,是信一些玄学的,年纪轻轻她可受不住。
“求求小清大夫救救我家雪梅吧,求求你了!”
“小清大夫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铭记,我们只有这一个闺女啊,救救她吧!”
这一跪可好,把办公区整整五层楼几十间办公室的几十号人全引出来,轰隆隆全来看热闹了。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清音好容易才听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清音不是让他们直接去区医院做手术嘛,刚好区医院现在条件也挺好的,谁知他们去到那边,完善检查之后,那边的外科大夫居然无一人敢给她做手术,让她转到上级医院去。
“哪有这样的医院,咋病人去了还不给治呢?”
“人说用B超机一照,雪梅肚子里的囊肿有这么大。”白老头比划一下。
清音和林莉昨天其实已经通过触诊初步预测过大小,囊肿至少是16公分乘20公分,这还只是体表初步估计。在人体小小的腹腔内,长这么大一个随时有可能破裂出血、感染的庞然大物,说出来着实吓人。
加上长的位置比较特殊,即使是B超成像也有误差,这么大的囊肿,这年代一般外科大夫还真不敢做。
“人家还让我们直接去省医院,但我们去到省医院,那边又说他们做手术的主任出去考察了,其他医生都做不了。”
本以为迎来希望,谁承想居然又是闭门羹,“那咋办?”
“我说要不你们上京市去做,雪梅是咱们的劳动模范,路费和手术费咱给你们凑。”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她可是为了救工友负伤的,而她的不幸都是因为负伤造成的,凑点路费正好弥补一下昨天对她的误会,大家心里也能好受点。
可谁知白家老两口却还是痛哭:“省医院的医生说了,她身体太虚了,啥啥都低,好多指标不合格,不适合长途奔波,让咱先回家养俩月。”
“这咋成?”
“要是继续长大怎么办?”
“就是,治不了也不能把人往外推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数落医院的不是,清音其实能理解医院的做法,毕竟做不了的手术强行做,不是救人,是要命,同时也能理解众人的不满,大家上医院就是为了治病的,你治不了病还把我赶走是几个意思?
“小清大夫,你把脉能把病情把得那么准,肯定也能治疗的,对吗?”
清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在生命面前,一定要尽力。
她还记得,爷爷是怎么践行这句话的。小时候,老家条件很差,很多村子都没通公路,半夜家属来找爷爷,爷爷发着高烧,踩着泥泞,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病人家里。
有时候,是终末期病人,大医院已经没办法了,家属找到家里来,哪怕已经知道死亡是早晚的事,但爷爷还是会出手救治。
爷爷说,哪怕只是让他多活一天,对他自己,对他的家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哪怕没能让他多活一天,但能让他在临终前吃上一口亲人做的饭菜,能睁开眼看亲人一眼,黄泉路上不冷不饿不怕,也是宽慰。
人类在很多疾病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但哪怕是死亡,也有早死晚死,笑着死哭着死的区别,而最终能带来这些改变的,就是医生。
清音刚开始不太懂,觉得既然都治不好,那少花点钱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免人财两空,可当见过爷爷用几毛钱的药材就让重病患者焕发生机,用山上随处可见的野草改善病人终末期生存质量的时候,她又再一次懂了爷爷说的“尽力”。
尽力用最少的花费不给活着的人增添负担。
尽可能长的延长病人寿命。
尽最大努力改善生存质量。
如果每一步都做到了,但依然还是走向死亡,那至少她不会后悔,病人和家属也不会后悔。
上辈子爷爷临终前,在前来送最后一程的所有乡亲面前,拉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两个字也是“尽力”。
想到那个画面,清音挺直腰杆,“我可以尽力一试,成与不成你们都不能怪我。”
“好,我不会怪你,我的家人也不会怪你。”
白家两老还没说话,白雪梅被人扶着走到门口。
清音和她的目光对上,那是对生命和健康的渴望,对新生活的期盼。
“处方上我来签字。”林莉也站出来说。
清音没想到,这种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帮助自己的,居然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林莉。准确来说,清音目前开具的任何处方都是无效的,甚至违法的,因为她没有医师资格证,没有处方权。
而林莉一旦在一张这样的处方上签字,她就得为这张处方负责,一旦出现任何后果,她都是法定的第一责任人。
刘副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一旁围观,此时也主动说:“今天的事我来做见证人,如果治疗得当,因病情发展而造成的一切后果均与你无关。”
本来只有办公区的同事来看热闹的,也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没几分钟呼啦啦居然有车间工人和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