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于整人的干将。
所以,这场所谓的二选一的考核,所谓的几乎不会重复的题目,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无可奈何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甚至有的题目连题干都不完整甚至错误,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考”。
倒是张瑞强没忍住,急赤白脸的训斥起来:“地黄丸不就是六味地黄丸吗,你不会是连这这个都不知道吧?你的
() 师承制到底是承谁的师?不会是简历造假吧?”
清音果然看见有位监考老师脸上的的肌肉抖了抖(),心里只觉更好笑(),“你确定?”
“你不会是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难怪他们都说你的师承就是跟着你父亲打酱油……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瑞强一时得意,居然忘形了。
长得丑,玩得倒是挺茶。
“那你听说过八味地黄丸吗?”
张瑞强怔了怔,地黄丸不都是六味的吗?要是八味还能叫地黄丸?他师傅当年教的都是六味的啊。
“还有麦味地黄丸呢?杞菊地黄丸,知柏地黄丸,桂附地黄丸,以及归芍地黄丸,凡是以六味地黄丸为基础方创建的一系列方剂都属于‘地黄丸’,你知道它们各自的组方和功效吗?同样是肾虚,肾的阴虚,阳虚,气虚,又或者与其它脏腑同病的时候该用哪一个地黄丸,你知道吗?”
张瑞强傻眼了,他不知道。
当年带他入门的神婆曾告诉过他一个不传之秘——在乡下治病,男人都肾虚,吃地黄丸准没错;女人都气血不足,吃乌鸡白凤丸错不了,这两个万能方子,即使治不好病,也不会吃死人。
经过他这么多年实践证明,确实没错。
然而,那位神婆自己也不知道,“地黄丸”这家伙居然有那么多堂表兄弟姐妹啊!
清音就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了然,以及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
是的,她对张瑞强居然连这么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而失望,因为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民间中医团体中的很大部分人。这些人没有系统的受过科班教育,没有综合医院实习经历,他们有的,只是从“师父”嘴里学到的放之四海皆准的“民间偏方”,也称江湖郎中。
说他们没用吧,其实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地区,他们确实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说他们有用吧,中医名声的败坏与他们息息相关,譬如眼前的张瑞强。清音还记得他第一天实习的时候把姚老太的急性胰腺炎误诊为肠胃炎,差点耽误病情,不敢想象就这样的“医术”在落后地区,他的误诊率有多高,有多少人是稀里糊涂瞎猫碰死耗子治好的,有多少是治坏,甚至治死都不明不白的!
清音一直不觉得自己是纯粹的中医,因为西医的很多东西和技术她也很推崇,她佩服的纯中医是像清老爷子那样,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进行过真正系统而朴素的中医教育的人!他们虽然没学过解剖药理病例和生理,但他们在口口相传中知道内经,知道张仲景,知道金元四大家,知道十八反十九畏,这些看似零散的知识,其实都是串成了中医系统而朴素的“教材”。
这样的家庭和“师父”才配叫师承制,民间游医浑水摸鱼,那不是中医的传承人,而是中医的掘墓人!
她就这么看着张瑞强,她什么都没说,但在座的考官,每一位都是市里选拔出来的中医行业的翘楚,真正称得上专家的人,大家在她年轻的眼里看到失望和担忧。
这
() 种失望和担忧不是针对个人,而是对整个行业……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室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巴掌声,五个考官全都站起来,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她的无言,此时就是最强的语言,是能撼动行内人热情和信心的声音。
张瑞强一脸莫名其妙,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就扯了六味地黄丸的兄弟姐妹一堆,压根没说出任何一个地黄丸的组方和作用,为什么这些老头老太要鼓掌?为什么大家都对她肃然起敬?
不是深爱这个行业的人,永远不可能懂这一刻的含金量。
而这无言,也是对这场荒谬至极的师承制考核的一种无声的对抗。
今天来这里的专家,每一位都是从百忙之中抽空被调来,他们诊室门口还有几十号从各地区赶来,住不起招待所只能睡医院走廊的病人,病床上还有许多等着他们调整处方的重症病人,结果被抽调来进行这场明眼人都知道有多荒谬的“考核”……任何一位有良知的大夫,无论中西,他们心里都有一种无法反抗的憋屈。
可这个年轻人,她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她可以反抗,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回答完毕,223号考生通过。”陈阳轻咳一声,汇总其余四人的打分,正式宣布。
“不是,为什么?凭什么她通过了,那我呢?我的回答有错吗?”张瑞强整个人傻眼了。
五位专家看着他,齐齐摇头叹息,要是让这样狂妄自大,错而不自知的人顺利取得执业医师证,那将是整个行业的失败。
清音鞠了一躬,转身出门。其实刚进来她就第一时间发现里头的陈阳了,只是这时代没有回避政策,她跟陈阳也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