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有点诧异,但转瞬反应过来,玉香从小在澜江边上长大,一河之隔就是另一个国家,而顾全部队就在勐州,虽然不一定在澜江边上,但同一个地区偶然会见到也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你怎么还记得?()”
这都多少年了,要知道顾全牺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也就十岁出头吧,偶然一面之缘的人居然看见照片还能认出来,这得是多好的记性。
我记得呀,那年依雅去世,我们家里没人,他在我家住了半个月。?()_[(()”
清音不解,看向玉应春,“‘依雅’是……”
“就是奶奶哟!”小鱼儿插嘴道,她可是跟着小菊姐姐学过傣语的。
清音这才明白,然而玉应春愣住。
“你确定是那年的事?”
清音见她眉头紧皱,似乎是哪里不对劲,没来由的也跟着心头一紧,莫非哪里不对……
“我奶奶去世是五年前,刚好小菊爷爷生病,我走不开,没回去奔丧,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顾大哥去世已经十几年了呀。
清音怔了怔,忽然心头一跳!
连忙拉住玉香的手,将孩子们使出去玩,“玉香妹妹你跟我好好说说,五年前的什么时候,大概什么地方,你确定真的见过这个人?”
玉香很肯定地点头,“那是依雅去世前两天,爸爸去隔壁寨子帮人看病,澜江涨水,爸爸在江边捡到一个人,把他带回家医治,后来依雅去世,爸爸妈妈去帮忙,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他。”
“你再好好看看,是这个人吗?”清音翻出顾全中学阶段的照片让她辨认。
玉香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很像,但那个人比照片上更老,也更黑。”
清音心如擂鼓,但面上还得保持冷静,想到顾妈妈说的一个细节,连忙问:“这个人是不是左边手臂上,这里有颗绿豆大的黑痣?”
玉香摇头,“不是,他的痣在右边,再上来一点,这个地方,我给他换药的时候见过。”她指着自己右上臂某个地方。
清音心头“咚”一声,一屁股坐炕上,这个人很大概率就是顾全,她是故意把右边说成左边,想诈一下玉香。
可玉香这么肯定,记得这么清楚,应该是真的见过!
脑子里有几百个疑问,清音全都化成一句话,“谢谢你和你的父亲,当时他伤势怎么样?”
“伤得很重,爸爸说是枪伤,让我不能告诉别人,他身上还有好多好多伤疤,爸爸说他应该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能活到现在很不容易,一定要想办法救活他。”
“他流了很多血,应该是涨水之后从上游冲下来的,上游的地方,我听人说是那些坏人的水牢,我问他是不是从那里来的,他不说话,我以为他是哑巴,但后来他还会跟爸爸说话……后来,他就悄悄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爸爸让我别打听。”
水牢,一身死过几回的伤,受了枪伤之后被冲到下游
() ……清音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感觉太像电视剧,不敢往那方面想。
“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
玉香摇头,“他一直不说话。”
好吧,清音一想也是,要真跟自己猜测的一样,这么多年里顾全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的话,连父母亲人都不知道他还活着,他更不可能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留下自己还活着的痕迹。
“玉嫂子,小玉,今天的事能不能麻烦你们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玉应春慎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出了这个门,今天的事就烂在我们肚子里。”
玉香虽然有点不解,但也还是附和道:“我不会说的,当时我爸爸就让我发过誓,不能跟寨子的人说,我会一直保密的……要不是因为姐姐不是寨子的人,我也不会说。”
玉应春纠正:“以后,无论哪里的人,无论谁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我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
俩人离开之后,清音赶紧去前院找顾安,他刚好帮忙把崔小波的东西搬完,“酒今天就不喝了,改天,改天我请崔哥。”
顾安看见清音,又往后院的方向看了两眼,果然很快的就传来丁大妈哭爹喊娘的咒骂,“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我家窗户打破了?”
“天杀的,这一扇玻璃窗多贵啊,一扇不算,还全给我打烂了,这大冬天的是准备冻坏我三个大孙子吗?”
“肯定是这个大院的人干的,今天就没生人进来过。”
她还在骂骂咧咧,有人轻轻扯扯她,向正房的方向挤挤眼,这不很明显嘛,整个16号院最游手好闲的,除了安子还能有谁?加上丁大妈刚不知死活的说小鱼是丫头片子,把街溜子惹恼了,这不就报复上了?
顾安要是不报复,不采取这么简单粗暴又嚣张的方式报复回去,那就不是混迹市井的街溜子了!
丁家人大眼瞪小眼,最终只能骂骂咧咧着,心疼地把玻璃碎片捡起来,企图想要从中找出几块稍微大点的,用胶布粘一粘,看能不能顶几天。毕竟,玻璃贵不说,还稀缺,即使买也不是拿着钱立马就能买到的,这几天天天下雪刮西北风,能把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