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起码不可能是为了光刻机的论文而来。

甚至主动问那一句也是为了熄掉陈艺文乱七八糟的心思。

主要是基于时间差的推导。

从李建高的介绍中，乔泽知道这女人是刚来报道的交换生。根据学校对国际交换生的申请、批复规则，在对方提出交换生申请的日期起码是在二十天前，才有可能在近期拿到通知书来办理签证。

算算时间，二十天前是他课题组两篇论文刚刚发布的时候。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未来会写发表在《科学上的两篇论文。

更别提他当时那两篇论文更多的是因为引发了图灵奖获得者跟高斯奖获得者在网上的争论才出名的。

那两篇论文也比较偏理论，真正通过各种分类模块体现出模型具备强大潜能的论文，李建高还压着没发。

如果各方预判能力跟效率真能高到这种程度，把这现在的世界格局也不会是这样了。

好吧，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哪怕汉娜真的是间谍，其实乔泽也不太在乎。

毕竟这其实是个专业要求度极高的工作，没那个水平，传递的信息只会更加混淆视听。

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口简单的说道：“该回去了。”

“哦！陈艺文，回去啦，谭哥，刘哥，你们慢慢忙啊。汉娜姐姐，It's time to go home，together？”

“当然！”汉娜用不太标准但能听懂的汉语说道。

“那就走吧。”说着，苏沐橙已经来到乔泽身边，很自然的挽住了乔泽的胳膊。

汉娜看了一眼苏沐橙的动作，好奇的目光又在乔泽古井不波的脸上划过，然后走到了两人身后。陈艺文则默默的走到了汉娜身边。

这个年轻孩子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做间谍着实有些可惜了。

走出课题组，路面变得宽敞，汉娜主动走到了乔泽另一边，然后直接开口问道：“乔泽，你是怎么想到在论文里加入水印的？”

这句话直接用的汉语，而且听起来还挺标准，比之前一些日常用语说的更好，显然没少练习过。

然而乔泽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默默的朝前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

始终没得到回应的汉娜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乔泽……

真的，她来华夏之后，遇到的人都挺友好的。

哪怕是言语不通，都会表现得很热情，尽力去沟通。

乔泽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态度如此冷漠的华夏人。

见鬼了！

陈艺文默默的看了眼身边两个人，然后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他就知道……

这外国女人脑子多少是有点包的，都还不太熟呢，敢这么直白的跟乔哥问话，妥妥的自取其辱。

好在还有苏沐橙在。

“乔泽呀，其实汉娜姐姐人挺不错的，刚才她还送了我个小礼物。你看这个小铃铛可爱不？”

“嗯。”乔泽瞟了眼苏沐橙拿出的小铃铛，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铃铛，就是一个铃铛形状的水晶饰品，但能看出做工挺精致的。

“那你就跟汉娜姐姐说说嘛，她刚才还跟我说，之前她在奥地利的教授让她帮着找你论文里的水印，结果花了一晚上时间，她都没找全。”

在苏沐橙的要求下，乔泽随口说道：“无理数。”

“嗯？”还不太习惯乔泽说话风格的汉娜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乔泽冷漠的瞥了汉娜一眼，没回答。

敏感的女人捕捉到了乔泽的眼神，有些愣……

这又是什么意思？

方程解的划定区间跟坐标点的投射跟无理数有什么必然联系？

还有那眼神，为什么感觉带着一丝藐视？

“哈，乔泽，是不是刚刚在房间里跟李叔叔聊了很多啊？”苏沐橙突然问了句。

“嗯。”乔泽应了声。

“难怪了。汉娜姐姐，乔泽不喜欢说太多话的，刚刚又跟李教授聊了太多的话，所以他现在不想说话了。其实乔哥人很好的，还特别有耐心，很简单的问题他都愿意帮我剖析的，就是每天话不太多，如果以后有机会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

汉娜被苏沐橙的解释或者说安慰震撼到了。

人性格内向，话少，她是能理解的。

但她完全无法理解，因为刚才跟别人说了太多话，所以现在就不想说话了是个什么道理。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每天说话必须定量的病？

多说几句是会死吗？

“咳咳，哈哈，汉娜，对吧，其实我们乔哥不太喜欢日常用英文沟通，你要是想跟我们乔哥交流，首先你得把中文学好。要不我们相互帮助吧？我教你中文，你教我英语？”陈艺文突然说道。

虽然眼前这个欧洲女人大概率不是间谍了，但陈艺文觉得他还是能稍微努力一下的。

当年他立下的宏愿是考上燕北数院博士生，泡到燕北数院的女博士。

现在他觉得燕北女博士大概是没希望了，但国际名校的女博士其实勉强也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