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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臣并没有什么好言语,先开口讥讽一番;
“卢老头,想什么呢,晌午都到了,也不回去用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怠慢了你,这么多奏疏,你还真的给批阅出来了。”
卢文山轻笑了一声,把手中朱笔放在书案上,僵硬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一眼顾一臣,同是大红色的官袍,分量算是不轻,就是那张嘴,不受人喜欢,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顾老头来此,怎么,给你时间,让你户部清查,来年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册,如今查的怎么样了,去岁,内阁拟票的账目,你户部为何不签字呢?”
卢文山根本没有在意陛下用人的旨意,今岁恩科也就这样了,用谁不是用,无关痛痒,他在意的,是去年吏部,还有工部所用的预算,过年那么久,牵扯朝廷官员欠款收缴的事,还有不少皇商的欠账,圣上一直在追问,户部竟然不签字,如何能过去,
“卢老头,那么急做什么,陈年旧账事多,好好查一查,也是对朝廷,和陛下一个交代,算下来,也快查清楚了,卢阁老稍安勿躁,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顾一臣眯着眼,好似说着不相干的事,有些事,是该好好算一算,两部的亏空竟然么多,就连兵部都亏空五百万两银子,骇人听闻。
卢文山更是纹丝不动,顾一臣的那些想法,他自己早就知道,那些亏空的事,牵扯到宫里用度,如何能明说,做臣子的,为君分忧那是应该的,想让自己因为此事摔倒,他顾一臣还差点远呢。
二人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隔着书案,目光相向,针锋相对,
良久,
卢文山冷笑了一下,开口道,
“那好,就等着顾阁老的好消息了,”
“那就等着吧。”
顾一臣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留下内阁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而门外,
则是户部侍郎沈中新在外面等待,见到老师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老师,如何了?”
“哼,卢文山那個老狐狸,根本就没有过问言官审卷子的事,反而是质问我等户部,为何不签内阁拟票的单子。”
顾一臣怒气未消,户部这一关,始终是顾一臣心底的病,以往户部那么多亏空的数目,加起来可不少,元泽更是因此是被庭杖致死,轰动朝野,虽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是不拿出来晒一晒,或者清理干净,那就是个大祸患,陛下眼里,可溶不了沙子。
沈中新眼神一凝,竟然是此事,
“老师,此事还需要向陛下言明,学生细细审查去年各部堂的单子,第一个就是兵部的拟票,核对了兵部所有账目,发现不妥,仅仅兵部的拟票,亏空就有五百万两银子,吏部,工部,还有翰林院,这些亏空的更多,学生怎敢签字,”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