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清早的时候,客送官迎,那百般热闹,自不用说的。
至天明,吉时已到,因为贾敬,是道家之人,所以,请了一百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
“奉天元丰年不易之朝一等宁国公冢翰林院学士,贾敬之灵柩”。
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并且还有不少道家用的物件,也不是买的,都是从天香楼贾珍修道用的东西搬出来的,看着不起眼,也花了不少银子,都有账册记录,
外面敲敲打打,
也就是随着声音,提醒,启灵的时辰快到了,此时,几位国公府,都有来的管事人,拿着国公府的帖子,带着亲兵护卫前来,另有勋贵老亲,都是衣甲鲜明,官袍正服都穿在身上,好似上朝一般。
其余者,有闲散官职的勋贵府邸,更是把散官的袍服都穿身上,不知是不是联系好的,
此时候,
张瑾瑜也坐着马车,带着亲兵过来,但是没穿官服,算是一身劲装,里面套着金丝软甲,就往东而来,
走的也慢,过了几个街道口,一转弯,到了宁荣街,老远就听到那边热闹的动静,
进了街口,才知道,不光是热闹,连人也太多,堵着路不好进,
“侯爷,前面轿子马车太多,挤不进去。”
宁边站在马上,往前面看了看,不说马车,就连人抬的轿子,都走不动,显然,来了不少人,
张瑾瑜闻言,掀开帘子,往外猫了一眼,果真,来往宾客之多,实属是开了眼,面生的面孔,占了大部分,当然也有认识的,比如前头的襄阳侯府的车架,瞧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下车,留几个人看着马匹车架,咱们到前头,把襄阳侯拉着,走过去,”
“呃,是侯爷,”
宁边一招手,身后大批亲兵翻身下马,留下一个校尉,带着几人看着车马,剩下的人,随着侯爷身影,走了过去,
距离不远,张瑾瑜走到襄阳侯马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柏兄,你倒是坐的安稳,车马那么多,还不赶着时间过去,”
眼见着洛云侯的话音从外面传来,车内的襄阳侯柏广居,伸手掀开车帘,笑道;
“没到时辰,着什么急,侯爷,上来一叙。”
“自然好。”
既然没到时辰,张瑾瑜也不客气,掀开车帘,上了马车,也不客气,进去便落座,问道;
“京城两位公主迁居,给没给你请柬?”
柏广居还想说说宁国府的事,谁知洛云侯一上来,就追问两位公主的事,看来,他也是接了请柬,有意思,那两位主,不好伺候啊,
“侯爷竟然也知道此事,请柬是接到了,不过今日,宁国府的事为大,当然是以这边为主,完事后,让府上的人,给两位公主府,送上一些礼品即可,”
襄阳侯摇摇头,现在的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时候,两位公主回京,要是不知道收敛,下一次再走,怕是回不来了,
“哈哈,柏兄说的好,也不知两位公主怎么想的,把乔迁之喜,定在今天,和这边冲突不说,时间定在午时三刻,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阎王呢。”
张瑾瑜还真摸不准,这里面定的,有什么蹊跷,会不会和贾府有关,毕竟宁国府贾敬下葬的时辰,也改了,
“侯爷,话越说越明,两位公主怎么想的,谁也不知,宁国府这边改时间,应该也是巧合,拖得越久,贾府心中越是担忧,应该是如此。”
柏广居此番猜测,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就是想把此事按下,留着时间给勋贵老亲联系,风风光光办一场,做给京城所有人瞧着的,但俗话说,久则生变,时间越短越好,这样,把时间由七日,改成四日,也就不难理解了。
时间上也许碰巧,把两位长公主乔迁之喜,碰着了,但也太巧了,就像洛云侯所言,都是晌午之前开宴,哪有午时三刻宴请的,会不会是勋贵提早得知此事,由着他们干预宁国府这边,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两位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京城势力纷杂,这两位公主,游离于世家和勋贵之间,好处是捞足了,一人一处金疙瘩攥在手里,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盯着柏广居脸面,看其人还在思索,就有些不信,怎么说来着,巧合太多,不就是合理安排,这样一想,张瑾瑜心里就有了好奇之心,这一来二去,
今天来的人,就有了些讲究了,
“成,柏兄,你说是巧合,那就是巧合,今日来的人,好多是生面孔,怎么没见过呢,看那边。”
张瑾瑜掀开帘子,往宁府门口一指,一圈人高矮胖瘦,陆续走了进去,柏广居瞧瞧,倒也是熟人,怕是只有侯爷不知晓,介绍一番;
“侯爷不知晓也是应该,都是一些闲散官员,高一点的,是景田侯裘正之孙裘良,现任司州府军副将,留守司州,另一个是平原侯蒋云之孙蒋子宁,弘农城副将,留守弘农城,至于那一个矮个子的,是定城侯谢良之孙谢成,为京营水军游击将军,”
柏广居对京城各家勋贵了如指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