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黑色头发掺杂着些许的苍白，这不仅没有彰显出他的老态，反而让他显得更加锐利，老而弥坚。

他眯起眼睛，稍稍观察了一会儿克拉克身后那辆巨大的、人立而起，朝着天空发射的蝙蝠车。

当然更吸引他注意的，则是两个被氪石手铐铐在地上的氪星人。

然后萨姆·莱恩说道：

“很抱歉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2次见面。”

超人不置可否，若非蝙蝠侠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副信号发射塔的样子固定在地上，他本来并没有想过和莱恩他们产生联系。

他等着莱恩继续说下去。

“让我补充一下我们第1次见面时匆匆忙忙没能说完的话吧。”

旁边的佐德悠悠转醒。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隐隐有些对峙的萨姆·莱恩和超人。

“自从二战以来，已经有许多关于人类获得超能力的案例，但你却是第一个外来的陌生访客。你为何来到这里？”

克拉克的余光扫着周边无数将他包围起来的士兵。

他发现这位将军的目光频繁在失去反抗之力的佐德将军和埃克身上乱瞄，这令他心中微微一沉。

他说道：

“我也许确实跟你们不一样，阁下。但我不是刚来到这里。我在这里长大。我想用我的能力为社会作出贡献，就像你和你的部下。”

“嗯，帮助他人。我听说了，超人。”莱恩将军点点头。

“但重点是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你想要从我们中得到什么？”

超人盯着他领子上的摄像头，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伸手紧了紧：“没错，许多大人物都想要一睹你的芳容。请原谅我的冒昧，让我们回到正题——”

“你并非美国公民。”

克拉克皱了皱眉头。他从这样饱含攻击性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气息。

佐德发出一声嗤笑。他勉强靠着还在昏迷的埃克坐了起来，被氪石削弱的身体让他头晕眼花。他低声呻吟着，又有些快意的说道：

“他们根本就不把你当做同类，卡尔艾尔。他们只会恐惧你，你这个背叛者，你看到了吗？你明白了吗？”

克拉克当然听到了佐德的话，但他并不理睬。他说道：

“我自认是个美国人。”

“但你不是。你能飞，能把汽车举过头顶，还能用目光把任何东西烧成灰烬。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还能拯救生命，鼓舞人心，斩断邪恶，我想。”

克拉克说道：“我能做到尽我想象到的一切好事。”

“但你是个外星人。”

莱恩步步紧逼：“你告诉过路易斯·莱恩吗？因为我看你们俩的相处还挺融洽。一个外星人想要从我女儿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萨姆莱恩掏出一沓报纸，上面写着：“路易斯·莱恩的独家报道：见见这个新救星——超人！”

超人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睁开。

“好吧。我本来无意如此剑拔弩张，将军阁下。但这场谈话开始变得像是审问了。”

“这就是审问，超人。”萨姆莱恩说道。

这句话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即使超人什么也没有做，莱恩将军身边的士兵也一下子应激的举起了枪口。

然后莱恩将军的语气稍稍软化了一下：“我并非不清楚这非常不近人情。尤其是在你和蝙蝠侠刚刚做了些什么的情况下。”

然后又复化为强硬：“但很抱歉，这一切都容不得半点侥幸心理，人类必须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他说道：“这是我们一致讨论以后得出的结论。恐怕我们得带走你身后的那两个氪星人。我们得知道我们究竟在面对什么。”

看到超人没有反应，莱恩将军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就有一个士兵试图上前去拖走两个氪星人。佐德将军没有说半句话，他只是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克拉克肯特。

吧——嗒。

士兵和超人交错而过。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克拉克给抓住了。

士兵那被隐藏在钢盔下的侧脸，和克拉克那对发红的眼睛正面对视。

“你打算阻止我们吗？超人……我姑且这么称呼你。”莱恩将军说：

“你这是叛国。”

克拉克没有理会这些恫吓，他的问题直击核心。

“将军阁下，佐德会得到何等处置？”

莱恩将军没有回答克拉克的问题，他反问对方：

“如果你来处置，他又会如何呢？”

“我会将他重新流放进幻影区。一种扭曲的超维度监狱。”

“而那些人则不会让你带走这两个入侵者。”莱恩将军重复了一遍：“我收到的命令是带走他们两个。”

克拉克敏锐的注意到莱恩将军的主语悄然的发生变化。

他沉默。

“佐德会被解剖吗？会被研究吗？会遭受非人道的实验体待遇吗？”

莱恩将军也不说话了。

超人的眼中亮起红光，无数人屏住了呼吸。

莱恩将军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以全能的上帝和我过世母亲的名义起誓。恐怕我不得不诚实的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