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宠的公主,但在京中一众权贵人家里却并不起眼。
这还与蒋家底蕴有关。
本就是个小小的武官之家,在未出德妃之前,蒋家男人都是底层军官,属于小门小户。
即使出了德妃,如今蒋家官位最高的是元贞的大舅,乃横班正使从五品亲卫大夫,勾当皇城司公事。
也就是俗称的皇城司使。
可皇城司早已非当年的皇城司,随着这些年来禁军异军突起,文官又致力打压皇城司,皇城司这个早先为历代圣上器重的耳目机构,职权和人员是一缩再缩,早已沦落边缘,属于闲职闲差,算不得重用。
其实也是蒋家人自家明白自家事。
当年蒋妃得宠,本就是圣上白鱼龙服在宫外一次偶遇,虽招入宫中侍奉君前,却因为人木讷又体弱多病,只得宠了几日,就遭来了冷遇。
一冷就是多年。
直到外甥女得到圣上宠爱,女儿才封了妃,却也只坐了妃位两年,人就撒手而去。
只留下外甥女小小一个人儿,在宫中举步维艰,他们帮不上忙不说,不给添乱就是好的。
遂,在大舅蒋拯的严厉管束下,蒋家人素来处事低调,家风也不若其他皇亲国戚人家行事张扬不管不顾。
蒋静乃二舅蒋林之女,今年十四岁,素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格。蒋慧乃大舅蒋拯之女,今年十六,比元贞小一岁,素来行事稳重。
因二人年纪与元贞相近,平日里蒋家人不方便出入皇宫,多是让二女出入宫里陪元贞说些体己话,顺便也交流下彼此的近况。
“听到外面那些流言,爹和娘很是担忧,却又找不到机会与贞姐姐你相见,只得使了我二人找机会来见见你。”
这次金明池开池,蒋家人自然也来了,却到不了皇亲高官之间,甚至女眷所处之地,也与元贞并不在一处。
“待这几日我抽空去家里一趟,也有许久时间未见过舅舅舅母了。”
那一梦长久,宛如过去多时,真有一种大梦经年之感。
“若是爹和娘知晓你要去家里,必然十分高兴。”
蒋静插嘴说:“贞姐姐真要去家里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之前做了些花茶,还想与贞姐姐喝呢。”
她天性烂漫,人又爱笑,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的,可恰恰因为这样,气氛一直热闹。
若换做蒋慧,怕是做不到这般,只能和元贞相对两无言,还得元贞寻着话茬与她找话说。
“对了,二哥哥说今晚金明池东岸放烟火呢,贞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你这几日都住在琼林苑,不若到时候一同去,反正离得也近。”
放烟火?
元贞一愣。
宫里倒未听说有这个节目,莫怕是哪个大商以此来博人眼球?
索性也无甚事,元贞想了想说:“行啊,今晚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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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两个表妹说了会儿话,元贞心情大好。
索性也不让蒋静蒋慧回去了,留在琼林苑玩。
三人一同说话游船,下午又去赏了花,待到傍晚用过晚膳后,三人去了琼林苑外,随来接她们的蒋尚一同往金明池东岸行去。
蒋尚是蒋家大房次子,今年二十有二,如今在禁军中当职,具体官衔元贞不记得了,只知是某一军下副指挥,属于中层军官。
他身材高大挺拔,穿一身湛蓝色祥云纹锦袍,腰束深一色的革带,也算是相貌堂堂,为人稳重爽朗,一见到元贞便大大方方拱手为礼叫了一声贞妹妹。
除了他,同去的还有蒋静的同胞兄弟蒋培。
他与蒋静乃一卵同胞所出,相貌倒是不太一样,蒋培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很壮实。
“今晚人多,你们可跟紧了。蒋培你不要乱跑,弄丢了贞妹妹,小心你爹扒了你的皮。”
其实蒋尚倒不太担忧元贞的安全,因为公主出门,必然不可能孤身一人,不光绾鸢和希筠陪着,后面还跟着几个穿便装装路人的禁军侍卫。
元贞也做了民女的打扮,藕色的衫搭配粉色的裙,脸上脂粉未施,钗环玉佩也都取了。
虽还是难掩好颜色,但与平日元贞公主的模样迥异,寻常人倒也认不出她来。
一行人且行且看。
夹道两侧各种彩棚鳞次栉比,各种卖吃食的,演杂耍的,卖灯笼彩旗的,卖胭脂水粉、首饰、花卉、巾衫、靴鞋的,应有尽有。
又有各式彩楼歌馆、勾栏瓦子,个个张灯结彩,如火如荼。
还有许多杂耍摊子,有表演踏索上竿的,有表演吞剑的,还有表演变脸的……也不知是人多,还是离得近看得清,反正元贞瞧着比诸军百戏好看。
蒋静高兴坏了,拉着元贞到处吃东西。
平日家里不许吃的,今晚是百无禁忌。有元贞帮着蒋静说话,蒋尚和蒋慧也不好说什么,还跟着吃了几回,吃得几人都是肚儿圆圆,连道不能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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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宜圣殿。
此时周淑妃正在和女儿说话。
从女儿淑慎口中得知事情详细经过后,周淑妃陷入沉思。
“娘,你说那淑惠蠢不蠢,明知元贞不好惹,还铁着头往前冲,这下倒好,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