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并没有给尤里偷袭的机会,赶在天黑之前全部撤离,三艘军舰向马六甲海峡驶去。
尤里的手下还是挺有办法的,抓了一只蛇和几只鸟,炖了一道龙凤羹。
羹汤鲜美无比,范布尔登和克鲁斯特却有点食不下咽。
尤里吃饭的速度快,饭量也不小,将汤汤水水一扫而空,这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海岛的夜晚,露水还是有点大的。
范布尔登翻来覆去到半夜都没睡着。
旁边的克鲁斯特也一样。
转天一大早,荷兰俘虏就在海盗的监督下忙碌起来。
前几天转移到岛屿深处的物资,现在又全部搬到岸边。
荷兰人在韦港囤积的物资还不少,自然都成为海盗的战利品。
几百人一起动手,整整搬了一个上午,岸边的物资堆积如山。
“他们想干什么?”
克鲁斯特又饥又渴,现在他无比想念昨天晚上的龙凤羹。
“估计是想撤离——”
范布尔登也不确定。
“可是这也没船啊,总不能游回去。”
克鲁斯特的话音没落,远处突然驶来一艘客货混装船。
看悬挂的国旗,好像是法国人的船。
尤里和船长很熟悉,很热络的打招呼,船长还邀请尤里去舰桥喝茶。
海盗们强迫俘虏将物资搬上船,根本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
“他们怎么敢?”
克鲁斯特又惊又怒,难道这些海盗是法国人?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韦港本来就对民用船只开放,别忘了他们的身份。”
克鲁斯特一直到上船,都没有想明白范布尔登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很好理解。
尤里的身份是海盗。
所以海盗抢劫民船,那还不是天经地义吗。
所以法国人也不用担心被荷兰人发现,毕竟他们是被强迫的。
李沙最开始也是被强迫,很快就变成心甘情愿。
当苏丹实在是太爽了,虽然这些老毛子面目可憎,但是和亚齐人相比,毛子就变得可爱起来。
众所周知,东印度华裔的生存环境很恶劣,面对殖民者和土著的双重挤压。
华人因为聪明能干,经济状况普遍较好。
偏偏华人不热衷政治,不培养個人势力,内部关系也比较分散。
于是华人就成为韭菜。
韭菜这个比喻不太好,但是没办法,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所以当李沙看到往日趾高气昂、贪得无厌的土著酋长,匍匐在李沙面前,亲吻李沙的鞋子时,李沙马上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跟华人相比,这些土著真的就啥都不是,又懒又坏,无可救药。
但他们有一个优点,当面对西方殖民者时,卑微的不能再卑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将老婆孩子献出去也毫不犹豫,丝毫没有反抗之心。
抢华人的钱可以。
但是要抢华人的老婆和孩子,那肯定是要拼命的。
李沙的势力发展很快,短短20多天,李沙已经拥有3000部属。
训练部队的工作是由安东诺夫负责的。
伊万诺夫在继续向周边扩张,向北已经突破亚齐边界,攻入荷属东印度。
李沙适时表达自己的担忧,担心遭到荷兰殖民者的报复。
“荷兰人能进攻亚齐,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攻东印度?”
安东诺夫对李沙非常满意,李沙的表现,远远超出安东诺夫和伊万诺夫对李沙的期待。
这话说的,华人历史绵延数千年,是个人都知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故事。
有道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让你开疆拓土你不会,让你笼络民心你还不会吗?
李沙其实也不会。
但是他愿意学。
而且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
这就足够了。
“能是能,但是地盘太大,我怕我们会被活活撑死。”
李沙讲不出太高深的道理,高筑墙广积粮的道理还是懂的。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华人几千年,只能偏安一隅的原因。”
安东诺夫对华人的历史还是挺了解的。
其实也不能说了解。
只能说是了解个皮毛。
即便如此,已经足够安东诺夫喜欢汉文化了。
安东诺夫尤其喜欢诸子百家。
感谢华人祖先喜欢记录的习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欧洲现在正在发生的,和未来即将发生的,在华人历史上,都可以找到相似的片段。
甚至连政治制度,在华人历史上都可以找到可以借鉴的例子。
自由溟煮那一套,不就是儒家的以理服人么。
小政府主义则无比契合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核心。
欧洲的司法体系,几乎可以看作是法家的盗版。
工业革命则是墨家实用主义的具体体现。
就连英国的大陆均衡政策,都可以找到战国时期纵横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