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海河,都是我们面前的待宰羔羊。
等到明年九月商议新一轮的皮毛价格的时候,我们就对外放风,今年皮毛我们都分下去给族人们了,到时候你们再用高价卖给他们。
他从我这里赚走的,就得吐回来,族人贝币收多了,来我这里换竹币就是。”
“可是……他们靠近南方,贝币还少吗?”行人秋皱眉问道,“咱们可不见得能全吃下来这么多的贝币。”
辛屈并不意外行人秋的反应,笑道:“嗯,是这样没错,但别忘了。
贝币本身不存在多少价值,又不能吃,只是因为北方稀有才会贵。
今年熬过了这一茬,我们就把从南方弄来的贝币,撒出去,通过族里跟其他族群大规模的贸易,用相对低廉的价格,买到更多的物资。
到时候他们齐方想要跟其他部落贸易,但其他部落的皮毛必然大多被咱们控制,齐方就算想买,也买不到。
然后,我们一年期的停战协议也到了。
就可以用武力推行竹币,把竹币变成北方各个部落公认的主要货币。
嗯,当然我们首先要稳定粮食、衣物、盐等生活必需品的供给和对竹币价值。
然后对于贝币的价值进行控制。齐方来太多了,咱们拉到山西,那边贝币的价格也不低。
齐方弄少了,那就把存在库里的贝币放出来,赚取溢价。
当然,总体呈现一个不断向西转移的态势。
只要慢慢转移出去,贝币割不到咱们头上。
加之跟齐方还有约定,那就是对方必须提供三千斤的铜和奴隶,这些都是底线,但一直只进不出,齐方就算在南方虹吸了海量贝币,又能有多少?
大邑商现在内乱得紧,除了粮食就是酒器和贝币最保值,你说他们能让出多少给齐方用?
他是得出这笔铜的收购底价,而且大规模的贝币流到咱们手中,咱们转到山西去,等山西兜回贝币到大邑商,至少又要一年,甚至因为杞龙戎和丹山戎作乱,阻断贝币只能在山西流动,走不到大邑商。
这样一来,就算南方有捕捞这种深海贝币,那速度跟得上咱们的消耗吗?
到时候一旦他们掺假,那咱们就能直接废止贝币在我们的地盘交易。
到时候贝币不值钱了,低价用竹币兑换,再把他们全部往西丢,西边一旦跟南方贸易,将假币转一圈回到大邑商。
大邑商打造的贝币体系,也会很快崩塌。”
辛屈呵呵两声:“这时候,就需要新的取代贝币的新货币。你们说会是什么?”
行人秋若有所思,行人春却恍然道:“必然是美金!”
“没错,美金该发挥它真正的功用,不能只是铸造武器,也可以做成更加有价值的铜币,然后碾碎贝币。
而铸造铜币的产业一旦风靡出去,你们觉得大邑商的王公不想办法也铸造吗?
到时候他们存在家中的铜币拿出来换取物资……
哦对,叠加大邑商内乱,王位争夺。
打仗很消耗资金的,作为控制了大量青铜产地的大邑商,得把存在家里的青铜酒器都砸了,做成铜钱流出去。
一旦铜钱流动起来,你们认为,这些铜除了做钱,能不能做成武器?
最后会流向什么地方?边区的朝贡国、方国的首领们,能放弃将这些青铜铸造成武器的机会?
造武器用的是青铜,那武器一有,总要回本吧。
哪里有钱可以抢呢?除了大邑商的地盘和人口,不就是矿脉吗?
一旦大家跃跃欲试,挑战起大邑商的权威,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辛屈想了想,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众人脸色微变,照着辛屈这么算,确实很可怕。
“但这个需要不少时间吧。”行人春并不对这个计划太过重视。
“是需要时间,但想要集权的王,能加速时间进程。”辛屈拿起桌上的刀,缓缓拔出,用火熏得黑漆漆的刀身,看不到任何的纹饰,“新的王夺权上位,需要威望,一旦他战败了,那你说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灾难?东西两地,都没有好打和适合立威的对象。”
他握着木柄,反刀一切桌角,立刻削下来一块:“失去威望,就会内乱,铸币权又必然在王公诸侯手中。
他们想要夺权,那么超发货币就是必然。
毕竟能用金融武器收割,谁费劲巴拉的种地?
大邑商依靠武力镇压朝贡国,但只要有一个朝贡国能在大邑商开始内乱的关键节点,突然袭击大邑商的边地,同时策反他们压榨的王公、部民、并且联合他们的敌人。
那么,内外交困,大邑商想要安抚朝贡国和属国,就不能跟以前一样,选择武力镇压。
而是必须花钱了事。
当钱是铜的时候,就意味着大邑商的藩属们,也会逐渐拥有与大邑商一战的资本。”
辛屈说完,行人春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是理想状态,只能说:“但我还是以为,计划归计划,执行也得看实力。”
辛屈当然知道这个要看实力,所以他并不急,笑道:“是的,所以与其谋天算己。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