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是有限的,疲惫中总是容易出错,熬了一夜,哪怕有安排轮流休息,但他们得到的消息是石戊要夜袭,所以一定会要求后半夜的人全部备战,枕戈待旦,这样一来,他们真的有休息好吗?
“可是……方才您不是说,咱们后半夜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太……”
“谁说没有的?”石戊哈哈一笑,“袭击了,只不过是小股部队,十几二十人丢个火把骚扰,当做试探,只要察觉他们有任何松懈,都会命令诸位长老麾下精锐去袭击。
大家聚在帐篷里,不知道很正常的。”
“我们的精锐?!”
现场不少令支氏内奸长老冷汗欻欻掉,第一次感觉到了石戊的可怕。
“对,就是诸位的,一些在这些天里,给对方送情报的长老的部族,他们也绷了一晚上,毕竟他们是接下来偷袭主力,也是准备坑我的主力。”
石戊抖了抖另一卷竹简:“我想,诸位很想知道,究竟谁在榜上吧。”
“石戊军司马!还请不要妄言!”终于有一个长老坐不住了,起来拍桌怒喝,“我……”
“放心,你不在上边。”石戊摆了摆手,直接让这个长老僵住。
“啊哈哈,我就知道石戊军司马慧眼,一定不会有错的。”这个长老笑着落座。
“嗯,我当然是慧眼,毕竟是你帮我送消息,这才让阿坛他们傻乎乎呆了一整个晚上的。你可是大功的。”
“!!!”
这个长老一惊,一双双怀疑、赞许、愤怒、轻蔑的眼神在他身上闪烁,几乎要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石戊悠哉放下竹简说:“当然,也不止您,还有其他两个长老,是真的卑尊屈膝,谄媚佯装,这才换来了这一次的拖延和消耗,回头等救回了贵部族长,我们会将战功如实报备,相信他会给你应有的待遇。”
“啊……哈哈……”这个长老干笑两声,显然他只是一个真内奸,但现在被石戊变成了“假内奸”、“真忠臣”,接下来,不管战果如何,他都回不去了。
三年三年又三年,都混成长老了,还回去干啥?当小弟吗?
石戊帮着他下决心,然后饭菜被端进来,大家吃着,有人却没有心思。
“军司马,对方看我们埋锅造饭,都撤回去休息了。”
“嗯,继续探。”石戊笑着,“那么诸位,我希望你们帮我一个忙,将我准备袭击他们的消息告诉他们,就说天亮我就动手。”
“这……真假?”
“真假无所谓。”石戊笑着看着这群长老,“诸位难道觉得无终氏有胜算?别忘了,我背后是谁。是五万人口的有辛氏,可不是令支氏。有辛氏不想山里一家独大,明白了?”
“……”
长老们相视一二,也都明白过来,这场战争从来不是令支氏和无终氏的内战,而是有辛氏扶着令支氏干无终氏,山里不能一家独大。
所以,乱起来是必然的。
石戊这话就是告诉他们,如果愿意跟着有辛氏混,他们地位依旧尊崇,如果不愿意,之后会被一点一点弄死。
令支氏后续做不到,但有辛氏呢?
“机会难得,友谊的开端我已经伸出手了,谁愿意与我一道携行呢?”
石戊问,目光逡巡。
边侧,有辛氏的少年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眼神冰冷,似乎只要他们拒绝,脑袋立刻就会搬家一样。
“当然,我们令支氏和有辛氏,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笑容灿烂的令支氏长老们,发出了真诚的声明,犹如赞颂太阳高升的公鸡,灵魂里的啼鸣,挥散众人心中山峦的阴霾,接着接力应和,无不欢欣。
“欢迎诸位,与我有辛氏一起,对抗无终氏暴政。军中无酒,所以以花茶代酒,请了。”
举着干菊花泡出来的茶水,石戊很快摁住了这群人心中紧张、猜忌、恐惧。
然后让他们出去各自安抚自家的军队。
“有辛氏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一个死里逃生的长老擦了擦汗。
“要不然你当他们靠什么这么短时间内崛起?”还有一个长老应着,“或许也不算坏事,本来就打算夺取山里的位置,现在我们势弱,有一个有辛氏帮忙一二,至少不至于彻底崩溃。”
“是啊!就是不知道阿坛会被怎么修理。”
“哼!熬了一夜,大家都困顿,这个时候下手,正是好机会。”
各自下去安抚,消息也送出去了,真假都有,至于怎么分辨,就是对方的事情了。
至于被看管了一晚上,他们不敢声张,因为一旦传出去,他们就彻底断了退路。
“选择,要给对方,引导对方必须跟着你的势走,这是阳谋。
如果是用手段逼着对方一定得走你的路,那就是阴谋。
阳谋和阴谋最大的差距,就是如何对局势进行把控。这个需要方方面面的计量,很难。
但总能做到。只要能引入变量,一个足够左右局势的变量。”
石戊对几个他家族的小子解释了他今天的操作,“有辛氏就是山里局势的变量,我们支持哪一方,哪一方就稳,这就是左右局势的变量。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