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元璋一番敲打下,胡惟庸以及一众官员勋贵再也没有了刚刚进入大殿时候的气势,反而是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下一個就轮到自己。
胡惟庸此刻也是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有想到朱元璋会为了一个不受待见的驸马如此呵斥他这位丞相。
这已经是他当上丞相以来,朱元璋发火最大的一次。
“陛下,是臣调查不清楚,臣有罪!”
“请陛下责罚!”
胡惟庸很清楚,皇帝陛下的愤怒源自于他对欧阳伦的弹劾,现在别说弹劾欧阳伦,他自己都很危险,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帝陛下消气。
主动认错绝对是明智之举。
他胡惟庸虽然嚣张,但面对皇帝朱元璋的盛怒,不敢有半点不瞒。
咚咚——
咚咚——
在朱元璋还没有开口前,太和殿内安静得可怕,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极力控制的呼吸声以及猛烈跳动的心脏声音。
“丞相此事虽然做得莽撞了些,但也并非不能原谅,惩罚就不必了,自己好好反省即可。”
“对于那位车夫,丞相务必要给足够的赔偿!”
“是!陛下!臣一定处理好此事,并且绝不再犯!”听到朱元璋这话,胡惟庸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陛下终究还是念及旧情,不会因为欧阳伦狠狠责罚自己。
当然了,这也和自己如今的地位、实力有关系,他可是丞相,古往今来,丞相那可都是皇帝最为依仗的存在,皇权、相权相辅相成,若是没有丞相,皇帝还如何管理朝政?
若是没有自己在,朝堂肯定乱套,皇帝陛下肯定知道这一点。
想到这里,胡惟庸越发相信,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只要自己势力足够强大,皇帝就不敢轻易动自己,自己就越发的安全。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诸位爱卿务必要以此为戒!”
朱元璋点点头,告诫道。
胡惟庸等一众大臣勋爵自然是点头称是。
“朕有些乏了,你都退下吧!”朱元璋摆摆手。
“是!臣等告退。”胡惟庸与一众大臣勋贵赶紧退下。
很快太和殿内便又冷清下来,朱元璋沉声喊道:“蒋瓛。”
大殿阴影处,蒋瓛缓缓走了出来,“臣拜见陛下。”
“刚刚殿上的一切都记下来了吧?”朱元璋问道。
“回陛下,都记下来了,刚刚来到太和殿的一共十三位大臣勋爵,他们在殿上的神情表现全部都被记录、画下来,陛下可以随时过目!”
蒋瓛捧着这一本册子和厚厚一叠画纸,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先是拿着册子看上一遍,接着有将画纸一张张阅览,最后沉声道:“把这十三位大臣勋爵的名单记录下来,同时安排锦衣卫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朕要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是!”蒋瓛拱手道。
太和殿彻底安静下来,只听到朱元璋呢喃自语的声音,“希望你们有人听得进去朕的话....”
......
从太和殿出来,胡惟庸这才长长舒一口气,刚刚他有很多次念头,认为自己可能无法活着出太和殿。
现在走出来,无疑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外面的空气好甘甜。
“陛下这次真是太狠了,一下子削去了陆侯爷、费侯爷两人的爵位!”一名官员极为愤慨道。
胡惟庸狠狠瞪了一眼这名官员,“你找死别带上我们,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面,咱们每人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陛下的决定也是你能置喙的?”
“都先别说话,出了皇宫再说。”
说完,胡惟庸闷着头朝着皇宫外走去,其他官员也是赶紧跟上。
明面上,胡惟庸和这些官员在离开皇宫后就各自回府,但实际上,胡惟庸等人在回府之后,或是乔装打扮、或是偷偷走后门、甚至还有人走地道,总之最后都在胡惟庸的府上重聚。
胡惟庸换下官服,一身宽松长袍打得躺在椅子上,两名美妾分侍左右、按肩捶腿,还有一名美妾用纤纤玉手轻轻按头。
“相爷,陆侯爷、费侯爷、涂大人、陈大人他们到了。”
老管家在边上小心道。
“嗯,让他们都进来吧。”胡惟庸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道。
“是。”
没一会,陆仲亨、费聚、涂节、陈宁等人走了进来。
“胡相!”
众人拱手打招呼。
胡惟庸这才睁开眼睛,缓缓坐起,同时挥手示意美妾、下人统统退下。
看着陆仲亨等人脸色难看,笑着问道:“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胡相,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为什么难受,你还不知道么?”陆仲亨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我们这些那个不是跟着陛下打江山的,结果因为今天这屁大点事,就把我和费兄的爵位给削了,那欧阳伦不过是个破状元,被安庆公主看上,一步登天成了驸马,寸功未立,凭什么和我们比?”
“就是,陆兄不过是用了一下公车,而我苏州赈灾、劝降北蒙,没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