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内。
汇聚而来的淮西党官员、勋贵们目光都直勾勾的看向李善长,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担忧的意味。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刚刚从凉国公府上赶过来的,亲眼目睹了锦衣卫奉皇帝命令抓走蓝玉一干义子的场景!之后又看到皇帝贴身宦官带着册封蓝玉为太尉的圣旨而来!
惩戒打压、赏赐夸奖!
如此大的区别,居然在一晚上的一个时辰内一起发生,纵然是淮西党这些官员、勋贵也有些拿捏不准!
他们不清楚太上皇、皇帝对蓝玉是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们淮西党又是什么样的态度,这种冷漠、直接、差异极大的处理方式,让他们琢磨不透,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在这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此刻这些淮西党官员、勋贵感觉自己仿佛就是在黑衣当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看不到,这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们根本没办法躺在床上睡觉!
生怕到了半夜,自己就被锦衣卫从床上抓起来。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胡惟庸案发,多少淮西党官员、勋贵被牵连,很多人就是在床上被抓走了,这一被抓走就再也没能回来过!
他们好不容易扛过了前几轮大案清洗,眼看朱元璋都要入土了,他们也能够得以平安,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谁也不好受啊!
所以他们必须要弄清楚,太上皇、皇帝那里他们这些淮西党官员勋贵,自然是没胆子直接去问,所以李善长这里成为最为合适的地方,蓝玉虽然出了事,但是只要李善长这杆旗子不倒,那他们就还能活!
对于眼前这些人的想法,李善长自然心里更明镜一样。
说实话,现在李善长的情绪也是相当的复杂,有危机感,却有些喜悦。
“诸位,蓝玉那边的事情老夫已经知晓,此事朝堂之上,老夫也是参与的。”
“不管你们信不信,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局面,并非老夫所预料的,朝堂之上,老夫和淮西党其他人已经竭尽全力,要怪就怪蓝玉和他义子所作所为太过分!”
“陛下手里有确凿证据,能够达成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不错了!”
“这还是老夫几乎赌上身价性命才换来的,当时朝堂上的凶险,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激烈得多,这一次咱们淮西党面对的是太上皇陛下、欧阳论驸马党以及中间派的那些人的围攻!”
“蓝玉的那些个义子是具体的经办人,那功劳册子上全是他们的功劳,他们到底是什么功劳大家心里清楚,陛下、太上皇心里也清楚,蓝玉的那些义子不死,死的就是蓝玉甚至还是你们!”
“就连老夫怕也是难逃罪责,如此一来,我淮西党算是彻底走到头了!”
“哎——老夫不求你们理解,也不起蓝玉能理解,自求今日这事过后,你们能将自己的尾巴处理干净或者藏好,朝堂局势早有改变,已经不再是咱们淮西党一手遮天的日子了!”
李善长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悲凉起来。
现场淮西党官员、勋贵们这个时候也是明白过来,他们似乎有些误会这位老相国了,一想到李善长都如此年纪了,还在为了淮西党的事情而奔波,众人也是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老相国,你已经为咱们淮西子弟做得够多了,若不是这些年有你带领,咱们淮西党早就完蛋了!”
“没错!今日之事,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蓝玉大将军自己做错了,以前我淮西党一家独大,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极大,哪怕是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事而说什么!”
“如今欧阳论驸马党崛起,咱们若还像之前那样行事的话,恐怕永不了多久,咱们在坐的各位怕也是要出事,咱们自己出事也就算了,只怕是要连累老相国!”
“这这可怎么办?”
此时此刻,淮西党的一众官员、勋贵,他们一方面开始理解李善长,但同时对于自己的未来,那也是无比的担忧,生怕官职爵位保不住,甚至连全集老小的性命也保不住!
看到现场的局面已经达到自己的想法,李善长内心一喜,继续道:“诸位不用过于担心,只要老夫还在,就绝对不会让人打压咱们淮西子弟,但是前提是你们自身得过硬,别被人抓住把柄,若真被人抓住了把柄,就算老夫想要救,那也是有心无力!”
“老夫还是那句老话,接下来伱们尽可能的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处理干净,并且咱们内部也要团结起来!”
见李善长到现在都还不放弃他们,这群淮西党官员勋贵也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有老相国您在,咱们真是可以放心了!”
“没错,有老相国带领我们,什么欧阳论、什么驸马党,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之前我等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感怀疑老相国,质疑老相国的能力,真是该死!”
“请老相国放心,今后我们必然听您的命令,您让我往东,我们绝对不往西!”
“就是就是!”
或许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也是让众人重燃了斗志,一個个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颓废、绝望。
“嗯!”
“感谢诸位的信任,有你们的支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