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6月23日
首都、东城区、大取灯胡同,格格府。
说是格格府,那是晚清的叫法,当年是真气派,五进的大宅子,还有东西两个跨院,北面还有一个后花园。
解放后人民当家作主,格格府被征用了,从此格格府被叫做大取灯胡同38号,里面也住进去了全国各地支援首都建设的知识分子和工人们。
当年奢侈的格格府从此彻底变成了一個大杂院儿,房子也被分割成一家一家的。
随着人口的继续增长,比如谁家儿子长大要结婚,谁家孙子成人要独立居住了等等,需要更多的房子怎么办?
于是各种违章建筑都出来了。
今天李家在耳房边搭个小屋,明天张家把回廊给占了,过几天院子里又多出一个小房子,一切都是杂乱无序,街道想管也管不过来。
就这种大杂院,除非是居住在这儿的人知道路,换了外面的人进来,一准给绕糊涂。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原本安静的大杂院里已经热闹起来,学生放学,工人下班,女人们开始收衣服,也有准备着晚饭的。
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让这大杂院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二进院正屋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背心,下面一条大裤衩,湿漉漉的头发,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以及一脸迷茫的小伙子。
这个陌生人的突然闯入,一下子就吸引了中院所有人的注意,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是一脸迷茫。
“这不是林老广家吗?家里什么时候来客人了?”
“没听说过来人呀,否则老林家怎么也得跟咱们报备一下吧?”
“老林家今晚不是去喝同乡的结婚酒没在家,这时候屋子里出来人,会不会……”
院子里的人看着这个陌生小伙子议论纷纷,王媒婆捅了捅身边的马大壮,小声说道:
“嗳,嘚啵精,我看这人不像是个好人呐,会不会是个偷儿?你赶紧去审审。”
马大壮,老家东北,绰号嘚啵精,平时就是个话唠,见谁都能聊上几句,听到王媒婆的怂恿,便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问道:
“嗨,小子,你是啥时候来咱们院的?找谁家?”
大杂院虽说乱,但人际关系很简单,门口可随时蹲着几个红xiu章老太太,管你是小偷小摸,还是敌特分子,,谁也逃不出东城区群众的法眼。
所以院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让大家本能的产生了一定的疑惑和警惕。
这个陌生的小伙子,正是林三七。
此时林三七脑子里还是懵逼的,看着眼前这群“活人”,那穿着,那打扮,甚至是那发型,跟看黑白电影似的。
尤其是当他听到马大壮的问询,那一口大碴子味东北话,就像到了赵本山,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丢内老母,我这是在做梦吗?梦回宇宙第一大城市铁岭?呵呵呵~~~”
林三七真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否则怎么解释自家浴室门一打开,就来到了一个异世界?还有一群说着北方话的大活人?
马大壮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不自信的问道:“这人脑子有毛病么?”
王媒婆没好气白了一眼马大壮,又对旁边的一个拿着茶壶的老头说道:
“得,跟人打交道的事情就不能交给嘚啵精,贝勒爷,还得您老人家出马。”
王媒婆嘴里的贝勒爷,是住在二进院东厢房的那铭,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满族。
反正那老头自己说的,这大清要是不亡,到他这辈手里,大小能承袭一个贝勒的爵位,到时这整个格格府都是他家的。
但院里人谁也不信,当老头是吹牛B。
这都新社会了,人民当家作主,甭说那铭是个糟老头子,就算真是满清遗老,那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只见那老头拿着一把紫砂壶,慢悠悠走到了林三七身前,笑呵呵问道:
“嗨,哥们,我看你是从林大夫家出来的,你是林大夫家谁啊?”
林三七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传统短褂,老北京布鞋,一脸皱纹的老头,脑子回不过神,来了一句:
“林大夫?林大夫是我老豆,噢噢,不对,你们这里的林大夫我不认识,不过我们村里人都叫我老豆林大夫。”
那老头有点惊讶:“什么老豆?我问你是林大夫家的谁?”
“我……唔好啦……死定咗……”
林三七忽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歹也是大学看过无数网络小说的人,多少知道“穿越”是怎么回事。
现在林三七就感觉自己似乎可能大概率是穿越了,而且是从祖国最南方似乎一下子来到了北方。
从眼前这院子里人的穿着打扮,不是白色就是蓝色、绿色,甚至不少人身上都打着补丁。
还院子墙壁上那鲜红色的一个个宣传标语:
“众志成城,共建新中国!”
“团结一心,共克时艰!”
“杜会主义胜利万岁!”
林三七可以肯定,这绝对不会是2023年的人应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