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丫这一声吼叫,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
房山季鸟猴的嗓门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跟防空警报似的,吵架绝对是方圆几个院子最出名的。
鲍燕生,院子人称昌平坐地炮,本来就是个脾气火爆的男人。
现在一听院子里来了小偷,那还了得?左右看了一下,找到一根棍子,大喊一声就冲了上去:
“孙子,你这是找死,偷到我们38号院来了,看打!”
林三七正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穿越的事情,两只眼睛是迷茫的,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個黑影,黑影越来越大,然后“呯”一下敲到了他头上。
林三七来不及更多思索,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血糊了一脸。
唰一下,还在瞧热闹的众人都围了上来,想看清楚这小偷长什么模样。
侯大丫拍了一下鲍燕生,兴奋地夸道:
“嚯~~关键时候还得是你这坐地炮,该出手时就出手呀~~”
鲍燕生放下棍子,一脸得意样:
“那是,不瞧瞧爷们是谁,赶紧的,把这小偷给逮起来,李二愣子,你跑步快去通知派出所过来~~”
对能在院子里抓到小偷,院子里的人都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年代缺少娱乐,随便一点八卦新闻都能传遍四九城。
这时候从人群里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
“嗳,不对不对,我怎么看这人的相貌越看越不对呀。”
侯大丫伸头一瞧,是西厢房的吴信厚。
吴信厚是宽街中医院的大夫,家中祖传看妇科,所以江湖戏称“妇科圣手”,其实就是一个50多岁的干瘦小老头儿。
侯大丫听到吴信厚说不对,心里就不服气了:
“嗳,老吴头,怎么就不对了?咱们可是提前问过的,这小子一问三不知,不是小偷是什么?”
吴信厚也没多说,蹲下身子,拿起林三七手里的毛巾给他脸上的鲜血擦干净,又扒开了林三七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来,这才对着众人说道:
“来,你们再瞧瞧,这张脸,熟不熟悉?”
王媒婆是街道专业给人做媒的,阅人无数,对相貌也最敏感,于是走近了一瞧,也是啧啧称奇:
“还甭说,你们瞧,这不跟林老广家的那两儿子长得七八分像呀。”
“对噢,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是……”
“怪不得刚才我看有点眼熟……”
“都怪这坐地炮,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来了一下子……”
鲍燕生听了气急,还没回骂几句,吴信厚又开口了:
“我记得49年林家刚从南方搬来,他家的小儿子就在半路给走丢了,当时林家人找了很久也没消息,你们说这人会不会是林家走丢的老三?”
这话一出,让大家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肯定。
从林家屋子里出来,又跟林家两个小子长得相似,这还真有可能是林家老三。
可现在院里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人家儿了开了瓢,怎么看怎么有点欺负人了。
于是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鲍燕生,之前那一棍子,可是这坐地炮打的,跟大伙儿都没关系。
鲍燕生一看就火了:
“嗨,我说怎么回事?之前抓小偷大伙儿人人有份,现在怎么都冲我来了?王媒婆,之前不是你让我上前去盘问的吗?”
林媒婆赶紧摆手:“你少胡说,我让你去问问,又没让你打人!”
鲍燕生又看向了侯大丫:“季鸟猴,之前不是你让我上去打人的吗?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侯大丫当然不认了,呸了一声:
“你少他妈栽赃陷害,我什么时候让你打人了?瞧把人给打得头破血流,一会儿派出所来人,先把你给逮回去。”
鲍燕生无语地举头看天,嘴里喃喃自语:
“黑,这还没天黑呢,我怎么就看不清对面是人是鬼了?”
还是那老头有主意:“都别吵了,林家今天在板厂胡同喝喜酒,赶紧去叫回来,让他们林家人自己认认,万一不是呢?”
鲍燕生一听,眼睛一亮:“对呀,万一不是林家人,是小偷,那我不就立功了吗?”
吴信厚的二儿子吴庆生一听就自告奋勇地说道:
“我知道林家人今天去谁家吃席,我这就去喊人。”
说完,小家伙一溜烟就跑了。
院子里的人一瞧,得,一边埋怨坐地炮,一边开始把“小偷”抬到了屋前的平台上。
吴厚信还好心拿出一些止血药,开始对伤员简单的救治。
此时板厂胡同,一座大杂院内。
今天是宽街中医院骨伤科医生李景明二儿子结婚办席,现场也是热热闹闹的。
李家跟林家一样来自东广省花都市,在这北方四九城中是正宗老乡。
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所以林李两家属于通家之好,李家喜酒,林家全家都来了。
说是喜酒,其实都是蔬菜咸菜和野菜主打,每桌有一条鱼就算是硬菜了,还有一些炒肉丝那是意外之喜。
酒是没有的,汽水也没有。
不过婚宴主家是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