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多了!建军他们兄弟几个都说那些李姓孩子蛮横的很,不知跟他们打了多少架,才把他们那届孩子打怕。”
蔡春妮立马把她打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希望以此能打消她这个冒险的想法。
长莺眨巴眨巴眼,不服气的继续说服她,“妈,你别忘了,咱们蔡家岭的上学的孩子可遍地都是。”
蔡春妮一直想的是,以长莺这比同龄人高一截的个子,在二年级就算遇到那不讲理的,单靠她自己就能自保和反击。
要是去了五年级,长莺的个子优势就失去了,年龄又是最小的,肯定会挨欺负的。
蔡春妮压根就没想过让她跳那么多级,根本就没注意上五年级的孩子有多少,便想靠着耐心说服她,
“那你说说看,五年级都有谁?”
长莺见老妈的话有松动,嘿嘿一笑,跟她好好掰扯起来,“那可就多了,你听好喽!”
“三舅舅家的小安,勤伯伯家的小兴,杨子哥家的小芬,爱英嫂子家的铁锤,翠兰嫂子家的三萍。”
说完一脸傲娇的扫了一脸震惊的老妈,端起碗就开始干饭。
蔡春妮赶紧挑了一筷子粉条送进嘴里压压惊,喃喃自语,“小兴都上五年级了呀……”
她这一瞬间有点怀疑她的担忧是不是太过了,整个蔡家岭的孩子都是到了三岁就不用大人管了。
下河摸鱼,上树摘果的孩子遍地都是,就没几个出意外的孩子……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盆里的粉条没了滋味,抱起坛子又舀了一大勺剁椒放入粉条里,随意拌了拌就闷头开吃。
长莺见老妈没再说些理由出来反驳她,心里大概有了成算,看来老妈还是被她说服了!
顿时美滋滋的吃起碗里的粉条,听到老妈吃着重口粉条,被辣的不住的吸气声,抬头一看。
只见她盆里的每一根粉条都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叹谓一声,
那红彤彤的粉条啊,肯定很得劲!
长莺慢悠悠的吃着粉条,欣赏着她被辣的不住吸气的模样,觉得分外的好笑。
难怪之前她吃辣时,越是辣得鼻涕眼泪横流,老妈就越是笑得开心呢,感情笑点在这呀!
无意间注意到她夹起一筷子粉条时,还吹一吹的动作,嘴角一抽,好想提醒她这是凉拌粉条……
次日一早,
满仓看着一晚上过去了,程林一行老知青脸上的伤痕更加骇人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安排新知青们去水田里干活。
本来他还念着知青们是新手,想安排他们到花生地里除草先适应适应的,可经过那一番不明原由就打架的事,那就不用想了!
不用想也知道,新知青们那叫个窘态频出,一会儿不是这个脚踩着石头硌伤了,一会儿就是那个被水里的虫子吓着了。
就算战战兢兢的没碰到这些,从水田出来后,看到脚上的蚂蝗,那个场面才叫惊天动地。
不知给蔡家众人,增添了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位吴知青一天都没扛过去,这么说也愿意不下地了,还出言他可以用钱买工分换口粮。
满仓严厉的批评了他这投机取巧的不好思想,第二天就派人押着他下地干活,表示他要是不下地干活,那他的户口关系就不能留在蔡家岭了。
这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痛处,这次算是安分了一些。
说来吴家杰安静了几天,可能是摸清了蔡家岭众人的品性,某天在上工期间大剌剌的吆喝,谁家要卖肉、蛋他都可以用高于市价的一成的价钱换。
也就是说不用上公社就能把鸡蛋卖出去,收价还比收购站贵上一分钱,顿时把大家伙都给说动了。
场面瞬间寂静了起来,就连满仓也一时被给镇住了,回过神来,上去给了他一脚,把他给踢下石板。
没批评他,也没说别的什么,就让大家开始上工,不要闲聊。
从满仓的的态度里,大家伙都明白了什么,也没主动去跟他接触,就是把鸡蛋交给孩子去换。
要是被人发现举报啥都,就是说孩子不懂事,偷了家里的鸡蛋去换钱买糖吃呗。
吴家杰这么一套骚操作下来,其他知青肉眼可见的都瘦了下来,只有他日渐圆润了起来。
这可把其他知青眼红坏了,却碍于满仓规定的不能对自己人出手,不然就不分口粮的敲打压制着,总算是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主要也是因为,吴家杰都是躲在房间里悄悄打牙祭,要是他天天在大家伙面前显摆着吃的话,那后果谁都不敢保证了。
转眼就到了下秋,也就是学校报名的日子。
蔡春妮一大早的就起来了,给长莺换上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再把一个军绿色挎包给她。
挎包上头绣着一个大大的红色五角星,长莺好奇的捏了捏,手感一般,好像是粗布做的。
解开暗扣一打开,看到里头用红线绣了蔡长莺三个小字,诧异的很,竟然真是定做的。
不过想想这个动不动就喜欢,上纲上线的年代,用粗布做一个包,确实会更保险一点。
翻了翻里头,也没其他的东西,就两只削好的铅笔和一个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