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蔡春妮心里头再怎么排斥长莺的这个念头，但她也明白眼下实在不是详谈的好时机。

重新整理了一番复杂的心情，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长莺。

直看的长莺高涨的情绪渐渐平复，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失望之色，还不等她细想，林军突然间开口，

“蔡姨，以我们店里现如今的流水来看，只要不是出现配方被窃取的情况，早晚都将在市场占据一席之地，老板这个想法不仅不激进，反而才是最好的进攻！”

林军神色平淡自然，但说出口的话却格外的铿锵有力。

闻言长莺脑子灵光乍现，是了，她之前光想着求稳，竟是没想到这么个问题！

世界这么大，保不齐就有那懂香料的奇人，从卤水中分辨出详细配方。

就算是不能百分百完全复制出配方来，但只要能模仿出七八分味，后又打些价格战什么的，那蔡氏卤味也迟早会受到冲击。

就像林军说的，何不趁市场还未饱和，努力去争一把？

再不济之后就算是失败了，有这么一个配方掌握在手里，迟早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大不了失败后再走求稳的路线，也免得她来日后悔。

至于老妈的想法，长莺表示有一就有二！

毕竟之前还有一次孤注一掷去贷款的先例在，虽然说服她确实很要花些心思，但也不是没可能。

越想长莺的眼睛越亮，很是赞赏的看了林军一眼。

随后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眸子，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老妈。

蔡春妮垂眸沉思良久，最后只是含糊不清的随意敷衍一句，

“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谈不妥，回去再说。”

长莺对老妈的避而不谈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多失望。

毕竟以老妈那个性子要真把她惹毛了，别说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就算是在大街上，她也不一定会顾忌！

虽是这么想，但长莺面上可不能这样表现出来。

不然一旦让老妈发觉她的信念不坚定的话，那接下来的游说可就没有成功性可言了。

而此刻的蔡春妮在看到俩人面上如出一辙的失望之色，还算淡然的神情顿时僵住。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知道她那些所谓谨慎的小心思，对眼下这个的时代来说可能本就是不合适宜的。

但她所担忧的情况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两难的抉择让她忍不住心生烦闷。

一方面是真的担心这事处理不好会得个不好的下场，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有限的眼界会限制了长莺的发展。

内心的天人交战，让她本就郁结的心更加颓丧，浑身的精气神更是肉眼可见的衰减。

眼神复杂的再次扫了俩人一眼，无奈长叹一口气，最后更是有气无力的冲他们摆了摆手，

“行了，都别在这干杵着了，赶紧去看看典礼开始了没，别是把我们忘在这里了才是。”

长莺看出了老妈此刻是真不想见到自己，而林军则是被顺带的，也就没敢在她的雷点上蹦跶。

顺从的带着林军从会客间离开，把空间留给她整理心情。

看着四周时不时走动的人员，长莺给了林军一个眼神，同时手上比划着只有两人之间才明白的手势。

下一秒，两人果断分开去各处溜达起来。

大概十五分钟后，两人再次齐聚会客间。

此刻的蔡春妮早已经恢复如常，仔细听着长莺与林军溜了一圈所观察下来的情况。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顾怀瑾的人脉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广。

小到普通的如街边的小吃摊老板，大到工商局局长，再到公安局的同志，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其中工商局的大领导最是让长莺感慨，原来这就是顾怀瑾不怕得罪黄世忠的原因所在。

不过想想也对，任谁背后有位工商局局长做靠山后，还会顾忌下面的一个小小副部长？

也就是在此刻，长莺重新开始审视顾怀瑾这人，如果之前她还觉得顾怀瑾所获得的成功有一半是有运气的成分所在。

但就目前来看，他的实力绝对是远大于运气的！

就如她自己，在明知道不少领导都爱吃自家卤味的后，虽然也想趁此机会与他们攀上关系，可无奈能力所限，也就只混了个眼熟。

以后真要就着这么一点点交情，就上门让人家办事或者是通融什么的，那压根就不够格！

蔡春妮此刻也是沉默了，对于顾怀瑾没出现而心生的一丝丝不悦，刹那间消失殆尽。

这么些大人物在场，作为公司老板的顾怀瑾哪怕是为了公司将来的发展，自然也得费尽心思维护好这段交情。

一行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由长莺打破这个僵局，

“时间要到了，咱们走吧，也不好踩着点过去。”

“不错，那走吧。”蔡春妮轻舒了一口气，忙率先起身往外走。

可能是大家伙都想到一块去了，一行人往外走的期间，不少人陆陆续续从会客间出来，一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长莺不动声色的数了一下这些出人的房间，这才发现前前后后足足有十间这样类似的会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