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再凶,只要还能吃下饭,就证明问题不大。
宋月华分出两块豆腐道,“晚饭你们做个炖豆腐吧。”
“你晚上回去?”周小虎问道。
宋月华点了下头,周小虎道,“豆府是清炖还是搁肉?”
“清炖吧。”
就在两人商量着炖豆腐怎么做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宋月华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孩。
“张状师可是住在此处?”小孩抬头问道。
宋月华还没开口,后面的张如山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头道,“我就是,有事吗?”
小孩一看到他,嘴巴瘪了瘪,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听狗牙子说了,你专门替人平冤,我阿娘被衙差打了,你帮我阿娘平冤。”
张如山打量了一下这小孩,问道,“你多大?”
“6岁。”
张如山一时哑然。
宋月华把人请了进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好打破一下张家父子的僵局。
这小孩名叫徐吉,干旱之前,一家三口做些小买卖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这几年旱灾,买卖做不成,一家三口都成了流民。
他爹因为抢粮被打死,家里只剩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昨天徐吉的娘亲偷了小贩摊上的菜窝窝,平日里不怎么管事的衙差,不知道怎么就揪着这事不放,追到了他家。
窝窝早就被吃完了,家里也没有一个铜板,那些衙差当着他的面,抽了他娘十几个耳光。
一边打还一边骂,“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烂人,害得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简直就是害群之马!”
徐吉脸颊凹陷,双唇发白颤抖,“张状师,我阿娘不是害群之马,是我肚子饿了,她才去偷的,我阿娘……阿娘是好人……”
宋月华倒了杯水递给徐吉。
张二牛在一旁使劲地咳嗽,张如山叹道,“徐吉,你知道我这里是要收钱的吗?”
“知道,”徐吉一本正经道,“我能先赊账吗?”
张如山,“……”
宋月华在一旁问道,“你是想怎么平冤?还是说只是想出气?是找那个衙差打回来,还是叫县太爷打那个人板子。”
徐吉明显听懵了,怯生生道,“我只是,只是……我娘不是坏人……”
“若是如此,你也不必找什么状师,”宋月华道,“你相信你娘亲是好人,不就行了嘛。”
“可是,大家都说那个衙差是好人,是青天大老爷……”
徐吉攥紧小小的拳头,眼泪直掉,“青天大老爷怎么会打我娘亲,怎么会说我娘亲是坏人,我娘亲不是……”
原来结症在这里。
张如山轻叹一声道,“走吧,我去瞧瞧是哪个衙差。”
“如山!”
张二牛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真要做?师,我就不管了,但你这是在图什么,他娘偷了东西,只是被打了巴掌而已,你要真替他出头得罪衙差吗?”
“阿爹放心,我不会得罪任何人,”张如山道,“我只是想帮这小儿一把。”
张二牛道,“就你这心肠还当?师,打开门,外头哪个不是可怜人,你帮得过来吗?”
“阿爹,无从依靠,无处申诉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体会过,你也体会过的。”
张如山说完这句话,张二牛愣住了。
眼看张如山带着徐吉走了,张二牛剁了下脚也跟了上去。
宋月华也想着去见识见识这个衙差,往后见到了可得避着些。
刚走两步,宋月华跑回来跟周小虎道,“今天晚上我不回去,炖豆腐搁点肉。”
“呃……”
周小虎还想问她,就见宋月华跑开了。
“你来做什么?”张如山看着跟上来的两人,老爹说不得,宋月华总能说。
宋月华道,“长长见识。”
张如山,“……”
几人在县城找了一圈,才在醉香坊看到一群衙差围坐在一块,有几个腿搭在凳子上,喝着酒还吹着牛。
“打你娘亲的是哪个?”张如山问道。
徐吉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一个人坐一桌的那个。”
张如山眯着眼看了一会,才在一群衙差后面看到一个年纪轻轻,一脸正色,端坐着正喝着茶水的年轻衙差。
“哦,我认得,”张如山哼笑一声道,“此人名叫吴正,刚当衙差不久,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宋月华看了一眼,那个衙差与旁边喝酒说笑的同僚有些不合群,隔上老远,都能瞧见这人身上的傲气。
张如山一把搭在徐吉的肩膀上道,“我同你说,这个人是一个很蠢的人,他说的话代表不了什么,他做的事也代表不了什么,你知道吗?”
“可是,大家都说他是青天大老爷。”徐吉还是不理解。
张如山无奈起身,走到一旁,盯着醉香坊看了片刻后,把宋月华叫过来,“你帮我一个忙。”
听完张如山的计划后,宋月华笑问道,“小孩子一时半会想不通,何必费这么大心思。”
张如山神色飞扬道,“我可是秀才,同你们这些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