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内袋空空如也,那只可以召唤大鸟的纸鹤,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宋微尘怅然若失盯着床顶,犹记得孤沧月第一次给她千纸鹤时说过的话——
“你想见我时把它点燃,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我都会为你而来。”
可现在,纸鹤消失了。
她的大鸟,消失了。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跟孤沧月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也是在听风府,是一个下着带着腊梅香气大雪的冬日,她跟他说:
“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等你回来,你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
“醒了?休息得好吗?”
耳边响起墨汀风温柔的声音。
宋微尘眼一酸,将头埋进他怀里。
“我梦到了沧月,总感觉他出事了,你陪我去一趟沧月府好不好?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
墨汀风叹口气,颇有些无奈。
“小东西,你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却在梦别的男人?”
他倒也不是真吃醋,只不过是借题发挥,他知道她是在担心孤沧月的安危——其实,他也有些担心,不过是一直没顾上细想这事罢了,便是修新的元神,孤沧月也消失太久了,他是如此在意宋微尘的一个人,这实在不像这位忘川之主的行事风格。
“好,我陪你去一趟沧月府。”
两人起床收整,宋微尘借着谷雨来替她捯饬的当儿,把昨夜替她去了一趟尊者府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目的是让她不要露馅穿帮,谷雨一番真情恩谢,在此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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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尘府离沧月府并不远,墨汀风御剑带着宋微尘,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门口守卫远远看见二人,紧着趋身上前恭迎。
“拜见司尘大人!拜见小主子!二位盛驾,小人有失远迎。”
宋微尘冲守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沧月在吗?”
“主子他……”
守卫面露难色,
“主子已经许久未归。”
“他上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上次?”
守卫想了想,“回小主子,主子上次在府时您也在。那一日,沧月大人清晨送您去的司尘府,之后便再也没回来。”
一句话让宋微尘彻底蔫了,看来自己在水街看见的人确实不是他。
“若沧月回来了,请他务必去司尘府见我一面。”
她不甘心的叮嘱着。
“是,小主子!属下谨记!”
……
一直到墨汀风已经带着宋微尘飞离沧月府上空变成一个小点儿,门口的守卫仍在躬身低头行礼——不知何时,府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好看的眼睛藏在云母鸟喙面具后面,盯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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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带着宋微尘特意绕了一条险僻的远路回司尘府,那边有许多傀气的余气,正好可以让她吸收后给驭傀“充充电”——死灵术士的血迹出现在司尘府让墨汀风情绪紧绷,他满心只想让宋微尘尽快变得更强。
待他们回到听风府,已过正午,刚一进无晴居的门就看见了阮绵绵。
“你来做什么?”
看见她,墨汀风没什么好气,下意识将宋微尘护到身后。
“汀风哥哥,你干嘛这种口气对人家,真是让人伤怀。”
“绵绵听闻桑濮妹妹小产,真心替她难过,这不,我亲自熬了一锅鸡汤送过来,想给妹妹补补身子。”
墨汀风依旧冷着脸不做声,身体动作和态度明显都在轰阮绵绵走。
宋微尘不想他卷进来,女人之间的事情,最好女人之间解决,于是轻轻拉了拉墨汀风衣角,
“司尘大人,您方才不是说要去议事堂?”
“我……”
墨汀风明白宋微尘的意思,但又担心阮绵绵为难于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借墨汀风宽厚的身躯挡着自己,宋微尘冲他用口型说了句“放心”便连推带撵的把他赶出了门,而后一屁股坐到阮绵绵对面,探头看了一眼那锅汤。
“阮贵人有心了,不知道这次的鸡汤里又加了什么料,总不能还是藏红花和五行草吧?我已无崽可堕,建议贵人换个口味,比如鹤顶红和砒霜我看着就挺好。”
宋微尘一番话说得阮绵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桑濮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姐一片真心对你,怎被你说得这般不堪!”
她拿碗从锅里盛了一碗鸡汤自顾喝下肚,而后咚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
“这汤里尽是大补之物,若有半句虚言,绵绵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这么赌咒发誓,桑濮姑娘可满意?”
“哦。”
宋微尘不动声色端起碗,给阮绵绵又盛了一份鸡汤。
“既如此,贵人多喝点,桑濮贱命一条,配不得这么好的汤。”
“你……”
阮绵绵接过碗,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将一碗汤都喝了下去。
“实话说了吧,我今日是来补过和结盟的。”
“你小产之事,我确实责无旁贷,是我妒意横生一念之差,我认。那冤死的婴孩来找我索命复仇,我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