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胸前腱子肉,只见他心脏位置的皮肤上有一个古怪的符文烙印,纹路里红光闪烁似有岩浆在其间翻滚,符文下的皮肤蠕动,似有蚯蚓或者小蛇在其间爬行不停,看起来恶心又诡异。
“长话短说,我清醒的时候有限,你若想真正杀了我,就必须解开这个操控咒术,否则……”
马震春还想再说,眼瞳里却突然燃起日珥之火,身上逐渐被一层熔炉烈焰覆盖,他已然失去自我。
几乎在一瞬间,叶无咎感受到了“死亡”是什么感觉——一种关于他自己的死亡。
死灵马震春甚至没有动,只是他身上的一抹日珥之火以迅雷之势袭向叶无咎,后者极力闪避,却还是叫那火气燎到了左臂,若不及时躲开,那个位置就是他的心脏。
左臂的衣袖瞬间被熔炉气烧破,焚心蚀骨之痛确实与冶剑的铁水溅到胳膊上的感觉无二,叶无咎倒抽一口凉气,咬紧牙关拼命忍住。
昔日在平阳与马震春等两个甲等术士拼死周旋一战之后,叶无咎的法能已经提升至准甲级水准,加之最近勤修苦练,他自认以其金水双系准甲级的实力,足以与任何一个甲等术士正面一战,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死灵术士面前,莫说出击,根本连防守之力也无。
按说马震春的火系理应受制于叶无咎的水系,可如今变成死灵术士之后,他的火系法能里多了金系之力,又通过火炼金气,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熔炉,而且流动的金水甚至可以发挥水系法能的威力——如果说此刻的叶无咎是双系准甲级实力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此刻的马震春拥有火、金、水三系甲级术士之力。
实力之悬殊,一招之内已见分晓。
叶无咎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面对劲敌,他平生第一次彻底失去了斗志,叶无咎闭上了眼睛——可即便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马震春身上如灼日般的气息光速朝他袭来!
没有预料中的烈火焚身,那团“熔炉”擦着叶无咎掠过,继而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
叶无咎睁眼,眼瞳里灰败一片,他佝偻着身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拖着步子捂着左臂,像个耄耋老人一般颤巍巍走回司尘府。
……
“无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墨汀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没,没有……属下只是有些走神,无咎该死。”
叶无咎藏在袖笼里受了伤的左手微微颤抖。
他刻意暂时瞒下了见过死灵术士之事,不为别的,实在是他不想让自家大人替自己冲在前面——既然那马震春是冲他而来,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就应该自己先行想办法解决。
实在是,一片赤诚忠心可鉴,愚直有余,应对不足。
.
“大人,您方才问属下何事?”
叶无咎收了神思。
“没什么。”
墨汀风略沉吟,重新看向丁鹤染,
“直接说结论吧,我倾向认为杀害小桉的另有其人,而非阮星璇。”
“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要将她搬到台前来,欲嫁祸阮氏。”
闻言,丁鹤染和叶无咎皆吃了一惊,不明白墨汀风为何有此一断。
墨汀风将那证物托盘中的翠玉金簪拿起,交给丁鹤染,
“你们两个再仔细看看。”
丁鹤染将那翠玉金簪对着光细看,又将小桉喉咙中取出的那枚翠玉叶子与簪子的缺环二次比对,完全吻合——怎么看阮绵绵都与谋害小桉之事都脱不了干系。
“你们不觉得这缺环过于齐整吗?”
“根本是被人小心翼翼从翠玉金簪上取下了一片。”
“要真是阮氏联合其婢女杜鹃在地下冰窖谋害小桉,就算后者有心留证据,能够趁其不备扯下一枚翠玉叶子吞下,也不可能是如此齐整的缺环,这样的断口必是有足够的时间精心取下才能达成。”
“另外,你们应该也注意到杜鹃的情况了,她那样的身体状况莫说杀人,能自保已是万幸。而阮氏自己动手杀人的可能性不高,所以我推论,此事另有凶犯,而且此人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接触到阮氏而不被引起怀疑。”
墨汀风一番分析,丁鹤染豁然开朗,看来水尸案还需从长计议。
“可究竟是谁想嫁祸给阮贵人?”
丁鹤染不自觉问出声。
“你应该这么问,水尸案若将阮贵人定为凶犯,对谁最有好处?”叶无咎终于没有再走神,但看起来脸色奇差。
墨汀风看在眼里,并未声张,而是让两人先行离开,之后给丁鹤染定向传讯,让他私下看顾着叶无咎。
“无咎明显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鹤染你要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