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最好的香烛店买香火。
向来节省的她,这次出手特别大方:“掌柜的,给我来最贵的香烛!”
同样在香烛店里,打算给自己早死儿子儿媳买纸钱的黄老婆子,不免好奇地问道。
“耿大娘,你天天来买这么多香烛,是要祭奠给谁的?”
黄老婆子心里纳闷,这耿大娘有夫有子,日子好过得很,怎么突然间要买那么多香烛?
耿大娘把包好的香烛小心翼翼地放到竹篮里,这玩意儿真贵,这么一小包就要五百文,合下来一根就要一百文!
耿大娘不假思索道:“是要烧给大将军的。”
?!
这下子,连香烛店里的掌柜也坐不住了,探出半个身子,急切道:“大将军出什么事儿了?!”
黄老婆子更是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里带着哽咽:“耿大娘,你家和大将军关系莫逆。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鞑子那边派人来刺杀大将军了?”
见自己的话引起这么大的误会,耿大娘连连呸呸几声:“坏的不灵,好的灵!”
耿大娘做完一连套的动作,这才开口解释:“不是大将军出事了,是因为我的我家小儿子要参加今年的恩科。”
黄老婆子二丈摸不着头脑:“你儿子考科举跟拜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耿大娘得意地挺挺胸脯:“天上的文曲星是大将军的好友!去年恩科,但凡拜了大将军的,都榜上有名!”
哇哦!
路过的小说家们,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哎哟,这才多长时间没去京都,京都就有这样的大事!
有趣!实在是有趣!
……
京都城内,大相国寺,香烟袅袅。
不少头发花白的学子和家人,拎着满满一篮子香烛,挨个神殿跪拜。
这座神殿里,神像手执善薄,神情悲悯。
一商贾正准备跪下叩首,就听见旁边一学子装扮的年轻男子呢喃自语。
“请保佑我此次恩科高中!请保佑我此次恩科高中,哪怕吊车尾也成!”
商贾迷惑地看了看学子,又抬头望了望了神像,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了好几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神殿后,这才善意提醒。
“这位郎君,你可是走错了庙,拜错了神?你若是想要高中,应该去拜文曲星!”
谁知道,那名学子头也不抬道:“我已经拜过文曲星了。”
商贾眨眨眼,不免疑惑,自己这是落伍了?!没听说过考科举要拜判官的啊。
学子确定自己把愿望和判官说的很清楚后,这才对商贾解释。
“今年拜大将军和文曲星的人特别多,我怕他俩太忙,听不到我的愿望。就想着,天上的神仙跟大将军都是认识的,我多拜几个,他们也能在大将军和文曲星那里,多给我刷上几次名字。”
商贾震惊!还能这样?!
商贾虽然知道大将军有神异之处,万万没想到,就连读书人也是如此信奉她!
也许,这个学子是特例?
商贾恍恍惚惚,一时忘了跪拜。
学子走后,又来了一个老妇人,满头银丝,颤颤巍巍。
商贾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冤屈,没想到那老妇人开口就是:“请帮忙转告大将军和文曲星,保佑我儿高中!”
商贾麻了!
……
京都,国子监太学,众学子在山长的组织下,朝拜圣人石像。
拜完后,学子们一窝蜂地挤到了福全茶楼,以茶代酒,高谈阔论。
谁都知道福全茶楼是京都消息的扩散之地,不少外地来的学子们想要扬名,首选福全茶楼!
“陈兄为相州解试案首,此次必定高中状元!”
“就连相州大族宋家,也十分看好陈兄,把顶顶金贵的嫡女都嫁与陈兄。”
被唤作陈兄的学子,二十出头上下,意气风发:“颜兄也不差,当世大孺宋大人,收你为亲传弟子,可见颜兄天姿卓越!”
一大桌子人相互吹捧,丝毫不将京都学子放在眼中。
天下文风,相州占四分,江南占三分,京都占一分,剩下两分才归其他地方。
所以身为相州解元的陈石海,才会这样有底气。
他们相互吹捧就吹捧,偏偏还要把矛头对准百川书院:“陈兄,听说你的大舅哥宋知州就是百川书院出来的?百川书院在京都的名头可不小。”
陈石海不屑冷哼:“我看着百川书院徒有其表!我那个大舅哥,就是草包一个,见钱眼开,没有一点文人风度。”
砰!
太学的学子故意围着陈石海一桌坐下来,把厚重的《三五》往桌上一拍,状似在聊天,眼神却挑衅地望着陈石海等人。
“仰天大笑出门去,一脚跌进臭水沟。井底之蛙还敢嘲笑万里鲲鹏!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何必跟井底之蛙一般见识?”
陈石海等人只见这群学子穿着朴素,误以为他们是寒门子弟,便笑道:“寒门似井,只能在月过中天时,才能窥伺月华。”
太学学子冷笑,今日就要让这群相州学子认清一下,到底谁才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