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写好序号后,判官就开始进行批改,判卷官觉得好的卷子,才会呈到主副考官手上。
后世语文考试常常都说卷面分,大周朝的科举更是如此。
誊写时少字的,出现涂改的,都会被大大减分,甚至直接落选。
卷面整洁,明面上挑不出错,判卷官们读过之后,用朱笔在试卷上写上评语,再由主副考官复阅。
一般这个流程要花3-4日日时间,代餐阅卷第二日,几个考官就因一份卷子吵了起来!
“这人文风雅正,章句皆有法,才气斐然,凭什么不能入选?”李大人指着一张试卷,面红耳赤。
另一人冷笑:“你光提文风,一点也不提文义,是不是因为你心虚?大周科举数十年,早就说过,答题有范围!”
李大人还想说什么,就发现卷子被主考官拿去了。
主考官扫一眼试卷,字迹中正端方,看似稳重,实则隐含锋芒。
再细细一读里面的内容,主考官都在心里忍不住叫好!
这解读方式,这文风辞藻,确实很令人眼前一亮。
但坏就坏在这让人眼前一亮上!
这人答题根本就没有按照《论语注义》上来!
严格来说,这就是一篇不及格之作!
黄芪的眸光深了深,他自然知道当今圣上的意思。
云州刺史顾南夕,在边境大肆启用诸子百家的人,这和大周朝中央是相违背的!
朝堂上还有个佟太师压着,圣上不好和顾南夕翻脸,但心中对这事还是不满,所以才会有了这道考题的出现。
这人虽然才思敏捷,但属实不是圣上所想要的人选。
黄芪悄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下试卷,本想要扫到落那一栏,却迟迟下不去手。
见到主考官也这样为难,两位副官以及其他的判卷官也不免好奇起来。
在他们看过之后,也知道主考官为何会这样犹豫不决。
因为他们同样也起了爱才之心!
“但这次敞了这一个口子,下次下下次科举,我们又该如何?历年来,因不在答题范围内落举的学子,我们又该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话说的也确实在理。
“朝廷科举,本就是为了选用人才。这考生的才能,有目皆堵!何必拘泥于框框架架,叫朝堂失去一个大才?”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万事皆有法度,今日因有才而破一个,明日会不会因有权再破一个?长此以往,谈何法度?”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有何不可?!”
眼见两拨人就要因这件事在贡院里打起来,主考官不得不压下此事。
“莫要耽误了正事。这份试卷待仪!”
等到所有的试卷都阅读完毕后,主管官这才把这份试卷递交到皇上手里。
“启禀圣上。会试结果已出,但乡试这里有一点小小的麻烦,还请圣上定夺。”
年轻皇帝抬起头:“哦?”
“有一份试卷争议颇大,下官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呈上来。”年轻皇帝扫一眼,先是满目的赞赏,随即又皱起眉头。
这学子确实是有才之人,但这论点嘛,就不太符合自己的心意。
他认为邪说不应该是诸子百家的学说,而是指歪曲圣人言的学说。
随即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地阐述这个观点。
年轻皇帝放下试卷,眼神淡漠。
他不在乎学说是对是错,只在乎这个学说能否为自己所用。
目前来看,宋大儒的《论语注义》就是自己需要的。
年轻皇帝刚想落这篇文章,就被佟太师拦住了话头:“能让黄大人也如此为难。想必这份考卷有过人之处,还不如让我们大家都一起看看?”
年轻皇帝没反对,试卷在众大臣手里转一圈。
都是官场的老油条,这么一看,就知道这考生要倒霉!
要么投靠佟太师,一跃而上。
要么被圣上厌弃,一辈子不得重用。
有胆小的官员,已经缩着脖子眯起眼睛装睡。
最近,皇上和佟太师的争斗越发激烈,几乎到了,但凡你支持的我要反对,但凡你反对的我都要支持的地步!
今日,又不知道是谁胜谁负,总归,其他大臣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就是了。
佟太师:“我觉得此人甚好,其才华当举人绰绰有余。”
“朕却不这么想。”
哦吼!
官员们心里直打突,这圣上竟是连一句借口都懒得找了吗?
好歹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和谐啊!
佟太师语气冷硬:“那肯定是圣上出错了。”
“呵!”
这下子,整个大殿,气氛如同如罩寒冰一般。
佟太师和年轻皇帝的视线在空中相对,两军交锋,没有一方肯让步。
“有什么好犹豫的,我看挺好!啊?让我看看,是谁写的。”回京述职的朱大人,一把撕开糊在试卷姓名上的纸条。
他刚回京,本想找崔三论喝杯小酒,却得知崔三论去杭州给苏二郎提亲去了,一直不曾回来。
他不免有些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