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是来公国和国王商讨修铁路的事,希望在公国西部的巨壁破一条口子,让铁路通进来,方便两国贸易。事情还没谈,国王御使先留我们在别舍留宿,要等到第二天,不料少爷当晚心病发作,唉……”
克劳德越想越痛苦,怎么让自己碰上了这种事。
芬也是感觉此人倒霉透顶,若真是护卫不周还想得通,但死在了贝玛国王府上,那真是要命了,怎么说都说不通,况且来谈的不是小事,这堆烂摊子太复杂了不可能拿出说法来,回去就算不死,也要被整废,这辈子算是完了。
“有没有可能是毒杀?”
芬觉得其中有蹊跷。
“那天的确有些混乱,太多人,太多细节也很模糊,现在说也晚了,大祸已成。”
克劳德实际上隐隐也有这种猜测,但不敢面对现实,把罪安在自己头上。
李思特关注点却在其它地方,这帮子人虽然也都是聪明人,但没有前车之鉴,老家那边历史书上总结下来的经验是,可能要玩大的了。
“操了,你们亚兰人这是要把东边这块破地儿全部吃干抹净啊,多半又要打仗了。”
李思特点了支卷烟,如是猜测到,这大官的儿子说白了,也只是帝皇眼里斥候般的小角色,先过来探探口风。自己早就说当今贝玛国王有点脑瘫,真的快要翻车了。
“不过是死个使者而已,就算身份金贵,打个毛仗。”
阿彻尔又有些喝大了,完全不会看气氛,克劳德的脸色都变难看了,还在接着说死个使者毛毛雨而已。
“您还是歇着吧。”
芬想要打人,这比喝大了是真的人厌狗嫌。
李思特继续补充道:“打仗这种事,不是说哪边杀的人更多,哪边就赢了,要把打下的地盘迅速整合起来,成为马上可以利用的资源,而铁路一旦架起来,比运河要强到不知哪去了,后勤补给嗖嗖的快,占区里的东西,在血汗工厂建起来的压榨下,大量资源也能随时调动到第一线,就像是人工裁缝干不过纺织机。现在贝玛公国本来就是到处有人逃荒的强盗国家了,要是铁路修好,这样说吧,十天从巨壁杀到林登城,比上次老国王兵败自刎的小半年都要快差不多二十倍,直接对接东岸这几个不冻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克劳德实际上是没想通修铁路是要干什么的,还真以为就是方便和远东群岛的贸易,真想要方便的话,那还得是打下更方便,这么一说实在有道理,更不敢回去了,这他妈还怎么交差。
“你船上的人挺厉害的,有这种眼光,现在第一条铁路刚刚通车,都想到这了。”
克劳德对芬说着,以为芬才是船长。
李思特听言快要吐血。
“呃……这位才是船长,李思特,是远东群岛那边的人士。”
芬介绍着。
李思特自己也说自己老家在远东的远东,反正远到爆。
克劳德尬笑着,自罚一杯赔罪,主要是芬是挺有气质的人,无论穿着还是举止谈吐都讲究,李思特由于本来就是外太空宇宙人,电竞椅舒服到炸裂,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修边幅,要怎么“海盗”怎么“海盗”,还没芬“现代”。
“不愧是船长,有如此远略。”
克劳德也高看了这伙海盗几分,情报贩子之前给他介绍过其它一帮子人,虽说对面也不敢收自己,但自己也根本瞧不上那帮乌合之众。
“如果肯收下我们这帮子弟兄,只要不杀平民,不杀仁义之人,杀人也就杀了,不是我说,我这帮人,港口上那些海盗,剿灭也就喝一杯咖啡的时间,我们也不求座次,只讨个生活,等风声过去,赚够钱,赎回爵位。”
克劳德口吻郑重,无论是芬,还是刚才李思特的一番谈吐,觉得这伙人比上伙人有前途不知道哪儿去了,云泥之别。
至于他们带来的这個酒蒙子,究其根本也是混海盗,不可能一群文人雅士吟诗作对就把钱挣了。
芬给李思特使了个眼色,是时候该走人了,能套到个这样的消息,也不算白来一趟,的确是要大变天了,要真让帝皇杀过来,天国港说不定都要遭殃,自己这些海盗没饭吃了,本来他对投靠林登城爵爷旧识持保留意见,现在看来去柴大官人那才是出路。
“我做事贯彻三个原则,第三个原则就是,谁有钱挣谁的,不存在你说的欺凌弱小,不瞒你,两个月前,蓝湾港领主那家族,全部邪教分子用儿童血祭,全家上下二十多口人,老子剁的。”
李思特咂了口烟,也是说到了兴头上。
芬无语,该走了,你吹什么逼呢,难道真招上船不成?
话虽这样说,但克劳德以及一帮手下还是感觉到了东岸海盗这边的作风,跟内陆那些小流氓不一样,都是实打实的亡命徒。
李思特倒是有了其它打算,决定利用这帮子人。
“你们要上船,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交投名状,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收下这十枚金龙,弟兄们舟车劳顿,在城里好生歇息潇洒一阵,最好是住在梦蓝酒店里,可能十天半个月后,我会有事情要找你们帮忙,在梦蓝酒店碰面,要是成了,从此一起驰骋大海,睥睨天下。”